“该咋办咋办,”另一人说,“等死呗。”
众人都沉默了。
沈予白在昨天已经发了不要喝城中水的告示,可是还是增加了那么多病例,实在是匪夷所思。
难道这疫病真会人传人?
沈予白闷声不语听着,又听到人说:“昨天说什么不要喝城中的水——搞什么?”
“骗人的吧,”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喝了口水说:“外边的水这么贵,我看他们分明就想赚钱!”
沈予白皱着眉听着,看了看远处忙活的姜梓盛,心里涌上悲哀。
姜梓盛应该是听到了的。
“呜——”那喝了水的女人忽然奋力挣扎起来,又哭又喊:“救命!”
疫病发作了!
这是这种病的最晚期。口吐白沫,全身疼痛无比,牙齿开始渗血。不过多久,就会如中毒一般身亡。她已经到晚期,诊治也没用了。
姜梓盛闻声赶来,那女人抓住他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求求你姜大夫,医好我吧,我求求你……”
姜梓盛摇了摇头:“你病入膏肓,已经不能医治了。喝了这碗药,会死得好受一点。”
那女人眼神空洞,忽然打翻了那碗药。
“庸医!”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有什么用?这都救不了我们,只知道让我们喝药喝药!喝药有什么用?你说啊,你说啊,你是不是想骗我们钱?”
姜梓盛和沈予白皆是一愣。
凭姜梓盛的性子,绝对会发作——沈予白挡住他,低声说:“姜大夫,冷静。”
四十六、谢淮有救啦
姜梓盛摇了摇头,又低下头道:“无事。”
那女人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一片缄默。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死亡悄悄地来临,离每个人都是那样近。沈予白挥手喊道:“想让病情不加重,别喝城中的水!”
一人反驳他:“又是别喝水!喝喝喝,我们就要喝!外头的水那么贵,是不是你们想赚钱?”
沈予白这会儿也哽住了。
他们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怨念和戾气,沈予白有些后怕。
他们想榨干姜梓盛,既把他当成救星,又把他踩在淤泥里。他们啃噬着人的灵魂,如饿狼一般。
他们一步步逼近,有人甚至拉着姜梓盛的领子:“你要赔罪的吧!你个庸医,医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要你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