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颤抖着指着他:“庸医!什么神医,都是骗人的!”
他们一句比一句更慷慨激昂,圈子越来越小,他们把姜梓盛围在一个圈里,让他孤零零地接受着“审判”。
沈予白拼命地挥着自己的手,却被人潮挤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姜梓盛被围着,被那些他心心念念日日夜夜义诊的百姓们围着。
不好,这样下去姜梓盛要死!
沈予白面色一沉,拿起腰牌喊道:“摄政王在此,安敢造次!”
那民众吓了个半死,看见一个眼神阴鸷看样子不太好惹的少年拿着一块腰牌,上面写着“摄政王”三字,不禁开始发抖。
万民跪伏,沈予白放下腰牌,皱起了眉。
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背后操纵那人也许与那黄越有脱不开的关系。而这容城的地方官,也是谢淮势力的人。
那人估计知道摄政王重伤一事,而他如今自爆身份,就是在光明正大地提示:皇帝拿着摄政王的腰牌来容城查案啦——
简直就是在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沈予白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在这一步不得不自爆身份。
他道:“本王来容城,本来就是帮助百姓于水火之中。不料你们竟如此不知好歹!”
那群人吓得像一群鹌鹑:“摄政王饶命……”
沈予白又道:“今后,谁也不准喝容城的水。所有水都会由官府提供从外边运过来,白天除了就医不许出门,夜晚照例宵禁。”
他语气严厉,面沉如水,所有人都以为这应该就是那个杀伐果断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了。
“还有,”沈予白抬手,“本王来容城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要是说出去,脑袋就可以不要了。”
来容城之前他已经把小贾关入地牢,这回谁也不能通风报信。他这次来到容城,怕的就是身份被暴露。既然暴露,那这事儿绝对不能传出去。
希望没有闲着乱传的人。
姜梓盛得救,又神色淡淡地继续熬药。沈予白看着他好像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觉得奇怪。
姜梓盛一边煎药,头也不抬:“看什么?”
沈予白抱着手臂懒懒地说:“我在疑惑。”
“疑惑什么?”姜梓盛一头雾水,“疑惑我为什么还在熬药?”
“既然百姓这么对你,”沈予白把手臂放下来道,“换做我,我早就不干了。你是义诊,又不收钱。”
姜梓盛居然笑了。
他望着药罐子说:“医者仁心。我悬壶济世,济的便是世。这世道不太平,我愿赴汤蹈火奔走于世间,救那些不该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