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梓盛没说话,半晌又说:“我这儿没有解药。你得自己去找。”
沈予白呆呆地望着谢淮:“我明白。”
谢淮一直在做梦。他梦见自己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心脏跳得极其快,浑身都在发热。
太黑了,他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
身下是深渊,他将是踩了泥石流,往深渊处滑去。谢淮第一次感受到害怕,他拼命往上面跑,却被沙子和黑暗堵住了眼睛和嘴巴。他一点点被深渊吞噬,人也越来越热,觉得自己像是要死——
沈予白,沈予白……
他意识还没有破碎的时候,喊着沈予白。
他忽然睁大眼睛,努力地呼吸,挣扎着从泥坑里爬出来。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他,把他往光明处拉,一点一点地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把他拉向光。
那只手有一些茧子,是少年的手,白皙漂亮。
他顺着那只手被拉了出来——
“谢淮!”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房间里。房间燃着熏香,睁开眼能看见床。他动了动脑袋,看着眼睛通红的沈予白拉着他的手。
“醒了,没事了,”姜梓盛淡淡地说,“再吃点药,保准好。”
沈予白眼眶通红,声音也是哑的:“谢淮……”
谢淮吓了一跳。
他也开口,却发现说一句话都是问题——他声音也哑得不行。
谢淮哭笑不得:“哭什么。”
沈予白本来还没哭,一听到他说话更委屈,直接像个小奶包一样大哭起来。
谢淮安静地等他哭完,伸出满是绷带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每动一下都会钻心的疼,此时却忍着钻心的疼痛摸他。沈予白满是泪痕地抬起头,他哭完了,把这些天的提心吊胆和委屈都哭完了。
“淮山。”沈予白越哭越厉害,话也说不清了,还打着哭嗝。
他说不完这些天的感受了,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在别人面前,他是那个叱咤风云披着摄政王皮的沈予白;在谢淮面前却又成了个哭包。
谢淮把手伸回去,沈予白呼了口气,擦干了眼泪道:“我给你换药。”
说完就要脱他的衣服。
谢淮:“?”
等等,换个药,他干什么把衣服全脱了?还脱裤子?
谢淮挑了挑眉:“你脱我裤子做什么?”
沈予白理直气壮:“换药啊。”
谢淮咬着牙:“你故意的。”
他趁人之危!
沈予白哈哈道:“嘿,骗你的。你伤在背部,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