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扫战场的人看了看那两张纸。
第一张,写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二张,写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望君知。”
淅淅沥沥的雨下着,可惜季安永远不知道他喜欢的校尉也喜欢他。
校尉也不知道,他喜欢的季安也喜欢他。
未曾公布就已经结束的爱恋,他们至死也不知道对方喜欢着自己。
西南有一家戏园子,里面唱多了悲欢离合: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五十一、系好安全带!
沈予白昏昏沉沉地在笼子里待了一个月,每天吃着残羹剩饭。好在他小时候残羹剩饭天天吃,不然他早就受不了了。
到京城的时候,沈予白发起了烧。
雨下得很大,沈予白被强拽出来,整个人膝盖一软跪在雨中,疼得他闷哼一声。
他一路被拖着走,一路就拖着血,血融在雨水里,连雨水都感觉沾上了些许红色。
他被扔进大殿,站在满朝文武的眼前。那满朝文武看见这旧帝,眼中有戏谑,有好奇,更多的是不屑。
“这傀儡皇帝终于不当了?”
“不当就好。你看这国家现在被他搞成什么样?”
平常沈予白也待他们不薄,本是他的官员,如今倒成了相对于阶下囚来说高高在上的臣子。
齐王叫沈齐,三十来岁。他本不再年轻,一身龙袍一步步走上那龙椅。
那龙椅,本是沈予白应该坐的。天下人都知道,就算沈予白坐不稳,也会由谢淮来坐。
而此时谢淮正坐在一把高椅上,坐在沈齐旁边。谢淮眼神冷淡,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即将要宰割的羔羊。
沈予白的心霎时冷了下去,他看着自己满是血迹的手,不敢去看昔日的爱人。他的念想,他的光,都在这_娇caramel堂_一刻破灭了。
沈予白没有哭。
他被一脚踢翻伏在地上,被一鞭子抽得浑身是血的时候没有哭,被按着给齐王磕头反抗却被扇巴掌的时候没有哭,被用竹签扎手指的时候也只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的五指鲜血淋漓,疼得蜷缩在地上,谢淮眼睛都没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