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士兵把他一脚踹开,沈予白疼得蜷缩在地上。他用余光看见齐王一身黄袍,龙纹刺痛了他的眼睛。
齐王冷冷地道:“放进囚车。别让他死了。回到京城,还得折磨他。”
随即他的靴子狠狠地踹着沈予白,一掌要落下,沈予白反倒是捉住了他的手,狠狠咬在他的手腕。
齐王冷冷地说:“贱东西。”
随即他一脚把沈予白踹开,沈予白滚了滚,疼得扭曲起来。齐王踹在小腹,沈予白恶狠狠地盯着他。
齐王嗤笑:“一条疯狗。”
沈予白抹了抹嘴角的血,哈哈大笑起来:“对,我就是条疯狗。”
“你不会以为你和谢淮一样是条疯狗吧?他现在可听话了,”齐王哈哈大笑,“成了我最衷心的淮王。我是容德帝,他便是我得力的左膀右臂。他现在恨透了你,贱骨头。”
沈予白愣了,随即心冷透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居然开始疯了一般地哈哈地笑,还笑出了泪花,实在是诡异得很。
他笑他自己,居然还对谢淮抱有幻想。人家早就不要他了。
自己就是个贱骨头。
他忽然拿起地上的剑,身边的侍卫却打断了他自裁,这下子他得被慢慢折磨至死了。
沈予白想,死就死。过了二十年还是一条好汉。
沈予白被提着领子扔进了牢笼里,他浑身疼得要命,塞进笼子的时候,伤口碰到了笼子上的几个钉子,撕开了皮肉,伤口又流出血来。
沈予白在牢笼里缩成一团。
每天晚上送一点吃食来,全是剩下的给猪喂的东西。沈予白强忍着恶心吃了,觉得现在自己的处境多少有些可笑。
太可笑了。
从一国之君变为阶下囚,其实只需要一晚上。沈予白从皇帝成了如今猪狗不如的废物,待在破破烂烂的笼子里,实在是太苍凉了。
沈予白一笑了一路,笑出了眼泪花。他笑他自己,有着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梦想,却被现实踩得粉碎。他笑他自己,对谢淮居然还抱有幻想,爱他爱到骨子里,人家却早已经不要他了。
如今他卑微在骨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沈予白疯疯癫癫地笑着。
战场上多少冤魂在哭嚎,自己又死了多少士兵兄弟。他对不起他的兄弟,没能引领他们走向胜利。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齐王派打扫战场的人看见雨中有两张纸,估计是从附近两具尸体上掉下来的。
那两具尸体,一个身首分离,一个胸前被刺了一个大窟窿,都睁着眼睛,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