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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2)

我已经猜到他的愿景,便站在老者身旁,将那大伞张开。雕文在月光下显得分外诡丽,黑伞下老者霎时间化为一滩肉泥,片刻后又散作血水,终成为腾腾的红雾,如朱砂飘起,附在伞的纹路里。

生而无乐,唯死求欢。

我转过头,急忙把伞合起,那偷看了许久的侍女忍不住惊叫。

11.

这是给我带路的侍女。我问她:「姐姐,看了多久了。」

「奴婢知错,奴婢有过,求大人饶我……」她跪下身要给我磕头。我连忙扶她起来:「这位姐姐,我想你不就寝,来这里游荡,也多少是对这废人居放心不下。我只想问你,刚刚那老者是何人?」

「奴婢不知。」她说完开始抽泣,哭得接不上气来。

「我不害你。」我说着,一手搭在她肩上,轻轻发力,只觉得她肩骨有异,右臂虚软。她急忙从我手中挣脱,又要给我磕头。

她眼神飘忽在我那伞上,大概是畏我这黑伞。我把伞背过身去,道:「姐姐,你身子有没有哪里不适?」

她摇摇头,愈加害怕得发抖。

我眉头微皱,只得说:「罢了。我不强求,也不难为你。我只问你姓名,能讲么?」

她点头,终于肯站起身,说:「小女子有一贱名温良。」

温良不说,我却能猜个三分。她藏匿,她心虚,她欲言又止,她定然对宫中的诸多怪事有所了解。只是她的确怕,又有难言之隐。我断定她不会到处声张所见之事。所以我再没问她,各自分别。

被温良弄出了些声响,我恐生事端,又回到住处。

自那后,我门前的侍卫,又多了六七人。但我依然相信,这事与温良无关,否则我早不会是这般下场。朝中人若是听闻我有一把杀人不留痕迹的黑伞,即便我并非奸恶之徒,断也活不长久。

我这次再也找不到监察的疏漏,像软禁一般被关了半月有余。

夜里,我躺在床上,思绪是惊涛怒海,搅得我寝食难安。我坐起身来准备开窗,却见窗外有个蹲着的人影。

透过窗间的缝隙,我大致猜到了这来客。

我问,你怎么跑来这里的?说着,放她进来。

明彩满身血迹,肩上还有一道极深的刀伤。她从台上跳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有个模样很秀气的侍女,告诉我你在这里。」

我叹息,又摇头:「我问的是门前的侍卫,你是怎么进躲过他们的?」

她漫不经心地答:「我说我是御用画师,要进来逛逛。他们非不听。我只好跳上屋顶,没想到屋顶上还有三个带刀的,让我放倒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我右手轻点了她锁骨、右肩、右肘,说道:「砍伤、刺伤两处。骨损一处,筋损两处,右臂差点断掉。再严重些,我便也修不好你。即便现在这样,修好你也要一个时辰。」

明彩站不稳,只得靠在墙上,她从腰间抽出几排画卷:「我没事,我是来给你带几幅画的。」

我只轻瞥了两眼,有轿子、椅子、花瓶。都是些宫中普通的物件。

但细瞧才觉得有异。

「等下,明彩,这都是你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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