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的声音有点干瘪。
「你什么时候把死物画得这么好了?」
她没回答,我这才发觉明彩面色惨白,嘴唇青紫,倒在了墙角。
12.
天色渐晚,日光昏黄。
她伤得比我想的还重,甚至痛及筋骨,脏器也有轻微的淤血。我花了足有三个时辰才修好她。最后实在太过疲倦,我直接倒在床头睡去。
我梦见明彩,见到的是一片雪白,白色的柳叶从我面前像素湍一样飞过。我听见明彩在我身旁清唱,唱的是我没听过的曲调。那唱腔如泣语,却又带着几分洒脱。她的声音简单真挚,一字一句唱道:
自有智,自有惑,辨得物与我。
百种阳,百种阴,化作天地和。
不见善,不见恶,唯留因和果。
千般圣,千般魔,任由他人说。
这曲是什么?词又是什么呢?
到最后,我满脑子回荡的都是最后那句「千般圣,千般魔,任由他人说」。沉醉之间,却已醒来。
我醒来时,明彩就坐在床边。其实我是很想问那天分别之后她为什么要哭的,更想追问那梦中的曲调。但我终究没有问出口。
她先开口问:「你身子,还撑得住么?」
我说:「我当然撑得住,这都是末事。我给你讲件大事,希望你不要怪我。」
她说:「你说说看,我也先听听看。」
我指着柜子说:「侍卫被打伤,宫里严加戒备,我这里也被搜查。为了把你藏到柜子里,我当时把你拆了。」
「拆了?」
「就是拆成若干块,成一摞,然后堆起来。虽然不告诉你你也未必知道,但我还是觉得不该瞒你,况且……」
她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明彩浑身上下摸了摸,然后指着我,我连忙示意她小些声响。
「你摸了我全身!」
我没想到她竟然着眼在这点上,哭笑不得:「这倒是其次,只是我单单觉得把人四分五裂,有违天理。而且不是还隔着衣物么……」
「我倒觉得蛮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