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线人称,陈氏的先锋兵在两军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颗「天火阎王」。
所谓的「线人」现在就站在陆丰泽的书房里。
苑紫桐说:「我当时正在皇城内宫附近闲逛,突然就撞见了这一幕。」
陆丰泽哭笑不得道:「然后?」
苑紫桐说:「然后当然是一颗哑炮。陈氏士气大挫节节败退,后方也很快溃不成军,最后变成了一出闹剧。」?
陆丰泽说:「即便没有这颗哑炮,陈氏也只得功亏一篑。应家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你说京城外的那堆精锐,据我了解应该名为『隐司』,人人配有玉凰。应家只是在练兵罢了,他们才不在意伤亡。」
苑紫桐说:「我打探的线报,倒也差不太多。但我今天回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我整整两年都在扮一个弹琴的,说实话有点反胃。不过好在我再也不用演了,在叛军压近京城之时,我又扮作太监混入宫中,偷出了你想要的『东西』。」
陆丰泽说:「什么?」
苑紫桐说:「尸体。我找到了谷月的尸体,你没有发现我的琴变宽大了许多么。」
他说完把立在一旁的长琴「嘡」地踢倒在地。
苑紫桐说:「那把琴让我收起来了,这是一口棺材伪造的假琴。」
他一脚掀开了棺盖,棺材里只有一个赤裸的人形。但陆丰泽全然认不出这是谷月,甚至认不出这是一个「人」。他的四肢尽皆被反关节地折到背后融进脊柱里,全身遍布着各式惨烈的疮疤。连五官也被难以言说的方式几乎尽皆磨去了,只剩一个隐约的孔洞勉强可以吐息。
陆丰泽骇然无法言语,全身都在发抖。
苑紫桐说:「我知道大当家的你认不出来她了。但我有三点可以断定这就是谷月。其一,她心房无律动,尸体却温热。其二,我探过他身体,在咽喉处卡了一枚铜钱。其三,他背后共有十九根玉凰,已经尽皆为赤红。」
陆丰泽意识到苑紫桐说的没错,他还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冷血。
苑紫桐说:「所以你摆出那副死人脸是在给谁服丧么?你这个时候又想起对谷月深情款款了?两年来『财源广进』四个字都快写在你脑门上了,你可曾担忧过这姑娘一晚?」
陆丰泽说:「我不那般做,就无法控制我想起她。」
苑紫桐说:「是你深明大义,对你的计划侃侃而谈的。也是你把他送到应家府中,任她自生自灭的。」
陆丰泽克制道:「我和……我和应家都有错。如果谷月愿意,我们皆当剜心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