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问我的想法。
我低头道:「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毕竟,严漠或严栩,我都不认识,又有什么区别呢?
父皇想了想,道:「还是嫁身体康健之人的好。」
于是,大齐回了信,我未来的夫君,便从北梁大皇子严漠,换成了二皇子严栩。
宫中众人虽面上皆道一声喜,但我知道,暗地里说我克夫的,也不少。
这些难听的话时不时会传到我耳朵里,在我看来,不过如云烟飘过,倒也未曾放在心上。
母妃常与我说,人想要的东西,不能太多。
我便也真的看得很开,毕竟就算在这大齐皇宫中,我也未曾受过父皇多重的宠爱。
作为一个公主,远嫁和亲或下嫁臣子,不过是既定的命运。
只是偶尔深夜睡不着,抬头看着璀璨的天河缎带和牵牛织女星,内心还是不由得有些许嗟叹罢了。
太子妃若雨和二皇子妃那时常来宽慰我,若雨说听闻北梁二皇子是个正直可信之人,让我放心,并亲手打了一支雪花钗送给我。
她和太子哥哥的感情,我是羡慕的。
虽知自己这场和亲,大抵没有福分能得到那样的感情,但那支雪花钗,从大齐离开时,我还是专门戴在了头上。
我知自己内心深处,不过执拗地想讨个彩头。
愿: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
出嫁那日,二嫂嫂拉着我的手道:「你的性子好是好,就是太淡了。要知道,嫁过去了,娘家离得远,凡事都得自己多争取着些。」
我点点头。
我是四月份从京城出发的,明明四月大齐已是莺飞草长,送亲的队伍一路到达北疆,却遇到了飞雪。
我从未在四月见过雪,忽地就想起若雨曾和我说过,北梁虽比齐国寒冷,却处处银装素裹,仿若人间仙境。
想到此,便抬手撩起了车帘。
一眼便看到了最前面那马上之人。
一身玄色衣装,隐约可见上面绣着的金色丝线,剑眉凤目,颜如冠玉,仿佛从仙境走出的王。
四周明明冷得让人打战,我却听到了自己心融化的声音。
我知道,马上之人,便是我未来的夫君,严栩。
太子哥哥骑马上前与他交谈,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却看到他转头看向了我。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后来我想,估摸便是那一眼误了事,否则我也不会就那么一头栽了进去,费了快三年时间想捂热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