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我转头对上他略显惊愕的双眼:「严栩,我累了,我厌倦了每日担惊受怕地活着,厌倦了不知何时就会被人下毒,厌倦了总要猜来猜去。就算我们曾经有情,可那又怎么样呢?和命比起来,情又算什么呢?」

「曾经?」他喃喃道,「曾经?」

「对啊,曾经。」我点点头,「我也曾经以为,我对你的喜欢是不会被任何事物打败的,可我错了,严栩,在我真的处于生死边缘时,我才发现我怕了。经历过这次事后,我才发现,这些其实,都是我根本无法承受的……甚至我对你的感情,我如今都觉得,也许更多的是我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对你产生的依赖,或许根本就不是喜欢。」

他盯着我:「你说,你对我,不是喜欢?」

我撇过头不看他,深吸一口气:「对。」

他一把拽过我,强迫我与他四目相对,力气之大完全不像昨夜才刚从昏迷中苏醒。

「芸儿,你在骗谁?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我看着他,他的眸眼漆黑一片,我轻轻张口:

「严栩,要拿丰县换十万黄金之人,是你,对吗?」

他的表情一滞,拉着我的手也随之僵住:「……谁与你说的?」

我摇摇头:「没人与我说,我猜的。我曾发了信给我五哥,从齐宫得了些当时的消息,猜到了去齐国秘密见我四哥的那个人,大抵便是张戈。」

据当时的伶官称,我四哥华温玄,曾在宫中宴请过一位北梁使者,那位使者看着像是一名武将。

而我四哥当时,还赠了宫中的曲谱给那人。

那日在丰县,张戈唱的《赴江畔》,最后一句,是只有齐宫内才会有的唱法。

这个唱法,是我皇祖母年轻时改的,只在大齐的宫内宴会上,伶人才会那般吟唱。

就连齐国百姓,都鲜有人知。

我轻声道:「之所以不是赵家,只因为赵家倚靠的是陛下,他们又有自己的敛财之道,并不需要去冒险做这个交易。赵家在朝堂上逼陛下做出兵准备,其实并非真要出兵,而是为了打着练军之名义,多从国库要些钱财,同时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养兵,壮大自己的势力。而你……」我转头对上他的双眼,「严栩,你顺着赵家的意思,却想真的打一仗。也不能算真的吧,你其实想的,是与大齐做笔交易,借着大齐的手打压赵家势力,并且你得了黄金,也可暗自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丰县,也并不是你的牺牲品,你将你最重用之人,大多放在了丰县。张戈、林思立,这些都是你培养好的人,他们忠心耿耿,即便丰县归了大齐,仍会为你做事。你还能借机,将自己的人无声无息地安插在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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