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轻声道:「还有呢?」
我深吸一口气:「我听闻,齐国北疆往南,是一片沃土。你以退为进,想借齐国之手铲平了赵家势力后,再趁齐国内部不稳时,一举攻至那里,对吗?而陛下,其实也知你的一半计划,外戚压主,他其实也很头疼,所以才会派你去丰县。而当时,我被诬陷,被迁至冷宫,都不过是在为赵家的计划、陛下的计划、你的计划做铺垫,无论是谁,都希望如此。因为一旦开战,我就得死,不论是我四哥还是北梁先挑起的,都需要一个由头。」我顿了顿,「那个由头就是我。」
我苦笑一下:「只是我四哥生性多疑,最终并没答应你,所以你才换了方式,转而从原州对赵家下手,对吗?」
「芸儿,」他眼中含着的,是我可见的不安,「芸儿,你听我说,这些事,我那时没有别的选择,但是……」
我笑笑:「严栩,若是我四哥当时同意了,你会看着他们杀了我吗?」
他蓦地睁大双眼看向我,急急地伸手拉过我冰凉的手:「芸儿,你在说什么?就算当时我还未认清对你的感情,我也会想办法……没人能杀得了你。」
我苦笑道:「是吗?」
「芸儿,现在和那时,已经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我摇头道,「严栩,我还不是依旧要猜,到底是谁要害我……以前,现在,我都在不停地猜,我真的厌倦这种生活了。」
半晌,他轻声道:「芸儿,你是厌倦了你说的这些,还是厌倦了我?」
我咬了咬唇:「我都倦了。严栩,你已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整个北梁马上都是你的了……放我走吧?」
我想起身离开,他却拉着我不松开。
再抬眼,他只眼圈泛红与我道:「芸儿,你我行过合卺之礼,你是我严栩的妻,你不能说走就走。」
我笑笑:「太子殿下若说的是丰县那次,在我眼中倒也算不得什么正经的合卺之礼。毕竟我也还未上你严氏的玉牒,其实,我们严格上说,也算不得什么夫妻。」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手也松了些:「不算……夫妻?」
我轻轻将他拽我衣袖的手拉开:「严栩,我皇兄如今,既愿与北梁重新交好,你我那纸婚约,且不提已不作数,更没甚意义……况且这三年,你我过得,都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