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长风意识到了这一点,眼中的笑意更甚。
裴潜窝在他怀里窘迫的要命,放在以往,这种近乎冒犯的,动手捂人嘴巴的事情,裴潜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只是此刻面对闻人长风不知道为何自然而然的就抬手做了。做完之后甚至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妥之处。
“这些事情,”裴潜很小声的有一点点抱怨道,“陛下就不必同臣说了。”
闻人长风有些好笑,故意想要逗他,捏着对方捂他嘴巴的手腕子,拉开来。裴潜没用什么力气,软乎乎的任由闻人长风握住。
“不是远之想要知道的吗?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裴潜听出来他是故意打趣,所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难得有些骄纵的说道:“陛下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手腕处落了一个吻。
闻人长风不敢把人逗得太狠,于是老实交代道:“是你在药浴时,喊了我陛下,而那时我尚且为东宫。而且你说,到了西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一听,就觉着不对。稍加思索便就什么都明白了。而且你那时明明答应过我,日后无人处,喊我长风的。”
裴潜咂巴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闻人长风还要翻他的旧账,为自己辩解道:“醒来之后就没有那时的记忆了。”
“那现在叫一叫。”闻人长风没那么好糊弄,不依不饶道。
“……长风。”
裴潜原本清冷的声线沾染了红尘的气息,唤他的时候,又软又轻。甚少有人敢直呼闻人长风的名字,也更不会有人将他的名字喊得这样好听。
闻人长风心满意足的将人搂得更紧了。问道:“那远之呢?以远之的聪慧,当真没有起疑心吗?”
裴潜没有立刻回答。
缄默之后,他笑得有些凄然,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以为,你能活着离开一线天的。我希望你能活着离开一线天的。”
他私心里希望闻人长风能够活着到西南,在白苏的帮助下东山再起。以他们家陛下的聪明才智,定然能够夺回属于他的天下。他近乎偏执的这样期望着,也就从来不去想另外的可能性。
不是没有发现不合理的地方,只是他从来不会起疑心,更不会主动去试探真相,似乎只要这样,他的陛下就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意气风发的活下去。
闻人长风咂摸出来一点儿他说这个话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故意气他似的,咬着裴潜的耳朵说道:“幸亏我也死了。不然一个人活着多孤独。”
“瞎说什么呢!”裴潜气得要命,挣动着,不给抱了。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闻人长风只好苦哈哈的哄人。
过了好半响,才听到裴潜有些犹豫的问道:“是……因为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