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一声唿哨响起,海东青闻声疾飞落到来人肩头,“温延,快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来人正是那威震八方、在北狄可止小儿夜啼的镇国大将军秦昀,此时咧嘴朝他笑着,黑皮壮汉竟显出几分傻气。
秦温延不语,随着秦昀进了屋。
“可是温延来了?”还没进门,屋里询问声就一股脑冒出来,“将军你怎么进来了,温延来了吗?”
“来了来了!”秦昀一扬手示意海东青自己飞回后院鹰架,进门又笑,“咱温延长得俊呢,你们这些人可别看直了眼!”
这话惹得屋内人更闹腾,秦温延刚进门,一屋子的眼睛都盯住了他,饶是他再怎么不动声色也难免维持不住原本面上的淡然。
秦温延这身皮囊长得确实是好,长公主的艳色和少将军的英气在他身上结合,生出极具攻击性的美丽,一照面、一打眼就能摄人心魂。
屋内果然静了,秦温延收回刚才露出的一丝无措羞涩,心想着若是旁人同他开刚才那玩笑,恐怕早就被他拔了舌头剥了皮,也就是这一屋子都是秦家人,都是……家人。
秦昀见秦温延站在门口不动了,赶紧发话:“都干什么呢?回神!温延快进来坐,你二伯我可是从北疆给你带了礼物!”
镇国将军排行第二,有一姐一弟,巧也不巧,都嫁进了皇家。秦家姐儿秦晞当年是举世少有的天生女将,一把长枪舞得杀气四溢,十五岁的及笄之礼是她亲手挑下的北狄名将项上人头,只是第一次入宫听赏,就得了“英贵人”的封号。
一年之后,同样耀眼的少将军秦昭被赐一纸婚书,于是阴差阳错之下,竟是相比起来最平庸的秦昀继承了秦家军,咬着牙挑起了担子,成了如今的镇国大将军。
“瞧瞧,这可是埋了三十多年的酒,早些年没法子进京,今天可算是送到你手上了。”
秦温延闻言望去,那酒坛上贴着的红纸已然被腐蚀,剩下不褪墨所写的龙飞凤舞的“秦昭”二字,让人知道这坛酒的身份:属于秦昭的状元酒。
它本该在主人成婚之际被挖出来招待宾客,只是迟了二十年才出土,如今被送到主人儿子手中。
秦昀把酒坛轻轻往秦温延方向一推:“当年没赶上,一迟就迟了这么多年……你的状元酒还埋在北疆秦府呢,哈哈,到时候肯定能赶上送来!”
武将不擅柔情,秦昀也不想多跟秦温延提当年的事引他伤心,于是他示意秦温延来开坛,一屋子人笑闹着大喊“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