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祚捏着刚从秦温延手中抢来的小酒囊,抿一口烈酒提神,神情严肃,“情况比先前想象的还要不妙,大水早已冲垮百姓房屋,灾后瘟疫又接着污水肆意横行,陆温琮虽医术高超,但仅凭一人之力,恐怕短时间内也研究不出根治的方子。”
“但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两湖官员显然没有补救改错的念头,反而想着如何遮掩脱罪!”秦温延自从得到下州传来的消息便一直眉头紧皱,他刚才还在骑马赶路,是景祚来找他商讨才下马入轿。
“若想人莫知,除非尽杀之。”景祚盖上酒囊塞子,嘴边闪过冷笑,“看来此番入城,是安稳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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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一夜的全速赶路和中途一场“匪患劫途”,景祚的车队总算有惊无险地到达了下州区域。
城门外,下州官员恭候九千岁来巡,一身官袍列队作揖,表面还有几分官场威仪。
但当伪装成随队奴才的番役们执刀将其团团围住,这群纸老虎立刻便现了原形。
毕竟就他们手中的人数,就算是拼上命也不够这群番役杀个一轮的,于是只有跪地求饶这一条路可走了。
毕竟先前阴谋已是穷途末路,如今景祚平安入城,既是无人困局,任他再多毒计也难为无米之炊。
“涉事官员均夺官待审,两湖事宜皆由本掌印与小侯爷接手。传令下去,一是寻查百姓情况;二是召集医者研究疫病良方;三是沿江建造工事,防止再发水灾;四是开仓、借粮,总之不可使出现一例饿殍!”
景祚雷厉风行吩咐下去,未来得及用膳,又翻身上马,欲去邻州借粮借人。
秦温延目送景祚远去,心道景祚还真是用人不疑,也不怕他秦温延此时反水,杀了他的人自个儿去找皇子。
但秦温延当然没有这么做,他使个手势,示意先前就领过特殊任务的一队人立刻搜寻皇子踪迹,随后跟着搜寻百姓的那队人一起,给他们当个活招牌,好使百姓信任跟随。
其实按照入城前的设想,秦温延本人只会参与与皇子有关的事,至于治水安民则由九千岁一方承担。只是如今见了城中惨状,又见城外乱葬岗死亡枕藉、尸横上万,就是铁石心肠怕也有所触动。
加之秦温延此时是第一次见长公主留给他的这些铺子,只是初见即是废墟,更令人心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