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还来？
第二局，赵呼晴胜。
叶沉戈再推出一片梧桐叶：“再来！”
第三局，叶沉戈败。
但他依旧波澜不惊，继续推出筹码，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偏执。
不同于下方赌红眼后的赌徒，他的眼睛始终是冷静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清醒地疯着，甘之如饴。
重殷叹了一口气，预料中叶沉戈知难而退的场景并未发生想来也不会再发生。第四局开，荷官正欲摇骰，却被重殷抢先一步。
重殷冲二人笑笑：“承蒙少主和这位大人不弃，这局不如由妾亲自来开，给二位助兴如何？”
二人无所表示，便是默认的同意。
骰子在骰盅里四处碰壁，在掌心传出撞击触感。重殷听着骰盅内磕碰的清响，一瞬却好似千年漫长。
事实上，他的赌术相当不错。不错到可以不动声色地轻易操纵点数的地步，要赢下一场赌局再容易不过。
可那一切都是建立在有明确的结果算“赢”的前提下。
骰子在骰盅内散乱相击，声音与向前荷官相比毫无规律可言，一如他此时心绪。
怎么算赢呢？他想。
帮赵呼晴赢算赢吗？
毕竟自己与苏云九交易权利，在赵呼晴处隐忍筹谋，如今已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只需再等半月，差的不过时间而已。
可那样留下不该是损害叶沉戈利益换来的，毕竟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那帮叶沉戈赢算赢吗？
打乱自己的全盘计划，违背自己千方百计远离他的初衷，就为了帮傻小子出一次头，还把自己卖了，可不可笑？
两权相害取其轻，答案似乎该很明显才对。
“阿茵，你摇得太久了，该开了。”
声音将他散乱的深思重新凝聚，重殷手指微微一顿，不由自嘲一笑，暗道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在没用的地方心软。
他伸手揭开赌盅，展露由他亲手操纵的结局。
第四局，叶沉戈——
“赢了。”叶沉戈狭长的眸子微微弯起，终于展露出入雅间以来第一个笑，焰金眸子熠熠生辉，他冲赵呼晴道，“我赢了。”
四局三败，不说输得彻底，也算惨败，赵呼晴无法想象他的脑回路究竟要如何迂回曲折，九曲十八弯才能得出“赢了”这个结论。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收拾收拾，一会儿随我回去。”
大抵是心情颇佳的缘故，叶沉戈率先走出雅间，给了重殷和赵呼晴一些叙话的时间。
他走之后，赵呼晴立刻瞪一眼重殷，低声质问道：
“你搞什么鬼，我不信以你的赌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跟在我身边不比跟在他身边强，你是想去找死么？”
“要不是你非和他赌，能有这破事儿？”重殷失魂落魄地抬眼，始终没能搞明白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让自己鬼使神差地摇出这种结局，
“自古傻子克高手，他果真克我。”
“……”
赵呼晴对把自己输掉的高手无话可说，只能啐一口以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