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是男孩，从不会太过刻意提这些方面。
——畸形的观念，缺爱的性子，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却又长久的持续了十几年。
如果她父母还在，又该是另一种场景。
陆淮衍没再多问别的，只是松开她的手，让她坐回去，道：“苏梓，朋友太少了。”
苏梓微微攥紧他的袖子，垂眸轻道：“我有陆叔叔就够了。”
陆淮衍一顿，抬手摸她的头道：“你不是小孩子，该交个男朋友。”
苏梓的心倏地一紧，在一瞬间以为他知道了那天自己和程黎打电话的内容，但他语气淡淡的，所说的男朋友，显然不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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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竞拍的动静并没有传上来，原助理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许久，她身后领两个人，一个捧着长匣子。
原助理一进去就看到苏梓伏在沙发上睡觉，一条干净轻薄的毛毯子盖在她身上，她好像睡了很久，呼吸绵长而平缓。
陆淮衍坐在她的对面，他素来整净的衣服有些褶皱，但原助理没看出来，还以为自己耽误太久，让苏梓都困得睡着了。
她低声道：“程小姐竞拍失败后脸色不太好，知道这幅古画是陆总你示意拍下来后，特地过来打招呼，想问是否能让给她。”
一个亿拍一幅画于陆家而言不算什么，但程萦萦那里就显得吃力多了。
“不用，”他淡声说，“告诉她苏梓也喜欢这幅画，画的归属权在苏梓手上。”
老王总说他大手笔也确实没错，无论多值钱的东西，到他那里也不过是简单的赠送。
原助理应声好，带着人转身出去。
苏梓闭着眼眸，不太敢睁开，即便借口困了躲避他的问题，陆淮衍说的话还是在她耳边里重新响起，他说以后不能再做傻事，他不会允许。
她手指蜷起来，整个脑子都乱哄哄的，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地方。离开陆家并不算大事，苏梓怕的是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陆时，陆淮衍不是手软的人。
“醒了就起吧，”陆淮衍道，“你比陆时要理智，我不担心你会像他那样莽撞冲动。”
苏梓慢慢睁开眼，撑手坐了起来，低垂着头问：“您是要赶我走吗？”
“你该尝试和别人来往，”陆淮衍的视线放在她纤细的身影，“我不会挡着你留在陆家，但你太过依赖于别人，苏梓，你是好孩子，没必要为了谁忍受欺负。”
苏梓觉得除了自己和他的那些荒唐外，他真的很像一个长辈，性子虽冷，但待她总有多余的宽厚。
她对他的依赖已经深入骨髓，不是喜欢胜似喜欢，苏梓忍住心里强烈的不适，咬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轻道：“我听您的。”
头上传来一阵轻触感，陆淮衍走过来，在摸着她的头道：“你该学着正确处理和别人的关系，过度依赖是错误的，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苏梓的长发垂在胸前，遮住精致的锁骨，她知道陆淮衍并不喜欢别人违抗他的话，什么也没说。
原助理送苏梓离开时看见她眼睛都有些红了，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摇头说刚睡醒，眼睛进东西了。
程萦萦过来了一趟，她没提画的事，反倒是专门就那天的事跟苏梓又道了个歉。
陆淮衍护短，这回明显是为了给苏梓撑腰而下程家面子，程黎凶人在先，道歉也没有，理亏的本来就是她们，程萦萦就算再恼也只能吞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