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假装自个儿没有听出戚七话里的冷嘲热讽,面容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的光芒和不容动摇的毅力:“戚将军,我只想知道,你还当不当我是姑爷?”
戚七抿唇不语。
苏牧也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戚七。
戚七别过脸,下颌的线条在日光底下显得无比冷硬,带着一丝军旅之人独有的铁血硬气:“苏二公子,请回吧。”
苏牧不依,走上前一步,拽住戚七的衣裳:“我只问你,私心里还当不当我是姑爷?”
戚七转过头,目光如炬:“当。”
宋家军的将领们当即脸色大变,纷纷转头看着戚七:“戚将军!你被迷了心窍了,戚将军!”
戚八也走上前,拽着戚七的胳膊,争执不休:“哥,你疯了吗!”
戚七抿紧了唇瓣,目光只落在苏牧身上,一言不发。
苏牧唇齿微启:“既然如此,将军,我想进去。”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务必如实地答我。”戚七眼神骤寒,“你可在宣德殿里面藏了兵马?”
苏牧目光淡淡,轻声回答:“藏了。”
戚七指节攥得咯咯作响:“作何用途?”
苏牧道:“这是第二个问题。”
戚七一下子转过了身,身上的盔甲碰出冷硬的声息:“兹事体大,关乎大都督的性命,恕戚某不能逾越规矩,擅自做主。”
苏牧探出手,拽住戚七的一片冰冷盔甲,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将军可是怀疑苏牧?”
“大难临头,戚某不敢不怀疑苏二公子。”戚七冷冷道,“苏二公子身怀绝技,隐藏得未免太深了些,与大都督情深意切之时,文弱彬雅,与大都督恩断义绝之时,却杀伐果断。”
“时而纯良无害,时而生杀算计,时而搅弄风云,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苏牧站立有些吃力,后退了几步,脊背轻轻倚靠着栏杆。
戚七心中虽然藏恨,望见苏牧苍白如纸的面容,却不欲过多地再加以为难:“实不相瞒,苏二公子也应该看出来了,依照如今的形势,我们宋家军与朝廷的兵马基本算是持平。”
“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我若执意不放你进去,尚不知鹿死谁手,大都督虽处境危险,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博得一线生机。”
“可若是我如今真放了你进这殿里去,你的居心如此叵测,到底是会拉大都督一把,还是会推大都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