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若是见到一把锋利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只怕要吓破了胆,可苏牧面容平静,带着不惧生死的坦然与冷漠,就这么直直地往成岩的刀刃上撞。
成岩看在眼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竟不自知地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猛地将手中的刀收了起来。
一番折腾,苏牧又顺利地往前走了几步。
戚八眼神骤寒,也跟着后退一步,手中的刀一转,冰冷的剑尖抵着了苏牧的胸口:“苏牧,你如此不识好歹,还敢往前走!真当我们顾念着当初的恩情,不会杀了你吗!”
苏牧怔了一刻,指尖攥紧,提了一下过长的衣摆,浑身僵硬麻木,继续往前走去,似乎毫无知觉。
一个转眼的功夫,戚八尚且没有来得及察觉,苏牧的衣襟便已经被剑尖刺破,见了一丁点儿血色。
戚八大惊失色,当即提着剑往后一挪:“你疯了不成!”
苏牧不言,面容苍白,一刻不停地往前走着。
戚七见状不妙,赶紧拽了戚八一把,掌风往下一劈,半路夺走了戚八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掷在台阶,骨碌碌地滚落下去。
“哥,你为什么!”
戚八仰起头,却挨了戚八狠狠的一道眼刀:“你说我为什么!”
成岩就站在戚七身旁,见苏牧一步一步地往宣德殿里走去,却无法阻挡,心里狠狠地抽痛。
“苏二公子,宋家军一直敬你是文雅儒士,更打心眼里当你是我们的姑爷。”
“你初至塞北,何人不欢,何人不喜?何人不曾厚待于你!可你却为偏偏为这狗朝廷办事!”
“世人皆知,狡兔死,走狗烹,一旦你此番为朝廷扫清了障碍,使我家大都督罹难,下一个朝不保夕的人便是你!”
苏牧没有任何一句解释,只抿唇笑了笑,转头看向了戚七,声线极其轻微:“我想要与戚七将军单独说两句。”
“你好大的脸面!”闻克东怒极,只身挡在了戚七的面前,“军师已经死在了你手里,你还想让我们大都督也死在你手里吗!”
戚七一只手搭在闻克东肩头,带着强硬的力度,用力捏了捏。
闻克东有些吃痛,转过身,却听见戚七说:“退下。”
“戚将军!”闻克东难以置信。
戚七眼神一冷:“我让你退下。”
闻克东被身旁两个小将领拽了下去。
戚七虽对苏牧心有不忿,却依旧没失了规矩,转身朝着苏牧抱了个拳:“姑……苏二公子大可不必这般麻烦。”
“咱皆是光明磊落之人,日头底下见得了光,所作所为,也皆是见了光的事,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不必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