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琐事,劳烦父皇为儿臣挂心了。”嬴汐轻笑,一双干净的眼眸低垂,“放心,儿臣定然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您就安安心心地在天牢里面待着,颐养天年吧。”
嬴烊有些失神,一言不发,一步步,稳当当地走出了宣德殿。
不知是否是烛光底下折射出的一丝错觉,嬴汐竟从嬴烊的面容里看出了一丝丝近似于释然的轻快,连一贯凌厉阴鸷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嬴汐转头唤了一声:“白术。”
一个侍卫闻声,匆匆赶过来,低眉顺目:“主子有何吩咐?”
“敢与本王玩虚与委蛇,还差了些火候。”嬴汐的目光远远地落在苏牧身上,似乎想到了什么,逐渐敛了面上的笑容,目光阴恻恻的,寒凉无比,“去找几个人,把苏牧拉开。”
白术忍不住担忧:“殿下,眼下苏二公子将人护得这么紧,若是实在拉不开,该当如何?”
“你蠢啊。”嬴汐面容长得十分柔和,笑得干净,声音也软糯,说出的话却使人细思极恐,“实在不行,打晕了,把他扔出殿去。”
“再不行,你们手里头的那些刀剑是做什么用的?全当摆设?”
“你们只管捅他几刀。”
“本王倒是要瞧瞧,苏牧那副文弱的身子,挨了几刀以后,还能不能再逞强,护着我那不知道从哪个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孽种哥哥。”
白术望了仔细抱着嬴泓的苏牧一眼,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苏二公子为人厚道,屡屡救殿下于水火,着实与您有恩,如今他既护着燕王殿下,您这般做,是否太不仁义……”
“啪!”
一句规劝尚未说完,狠狠的一巴掌便抽在了白术的脸上。
“一口一个苏二公子!一口一个苏二公子!”嬴汐唇角一直带着柔和的笑,眼神却极其阴恻刻薄,一步一步,朝白术逼近,神色癫狂,“你那苏二公子既然这么好,你怎么不跟着他!怎么不为他做事!偏偏在这里碍眼,跟着本王做什么!你该不会是他派来暗杀本王的吧!”
白术惊恐万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用力磕头,三两下便头破血流:“殿下饶命,属下绝无此意!”
嬴汐一贯笑着,嗓音清甜得令人不寒而栗:“白术,你既一直帮着苏牧,就再干脆一点,将本王五花大绑了去,送到本王的好哥哥面前!”
“你去呀,让嬴泓好好瞧一瞧本王落魄的模样,你也好趁机向苏二公子表个忠心。”
白术面如死灰,不断摇头。
嬴汐俯下身子,一把攥住了白术盔甲底下的衣领,往自己面前一拽,再狠狠一摔,咬牙切齿:“去啊!”
白术失去重心,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只知道拼命地磕头:“殿下,属下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