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波折
闻言，少女露出极明显的失望之色，却好似不死心一般问道：“你不同我走，难道同他们离开不成？”
此言意有所指。
“嗯。”莫喻哲不动声色瞥向不远的处，轻应了声。自他们出那迷失之林以来便被人跟踪上了，刚才风声不止，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要动手。“敌人”的身份并不难猜，早在意识到被跟着时，他便已知道是耀天宗派来的弟子了。
可是明槿不知道，她对躲于暗处之人的信息了解的比莫喻哲少许多。因此听了他的话很是惊讶。
“即使他们灵力波动是人修，也不一定对你怀有善意。”她一向好强，这时嘴上仍旧不依不饶。“谁知那些人修是什么货色，倒不如与我走。”实在是不甘心，想着要同他分别，她便觉得受不了。分明…分明认识不过几日。
“他们是相识的人，只是尚有误会未讲清。”
“这么说，你一定要同他们走了？”
“我得走。”
见他态度决绝，明槿便抑制住心中情绪，在这事上退一步，放了手。
“那你不许忘记我。”
“不会忘记你的。”
莫喻哲只当她是小孩子，温柔哄着。
“等会我将他们引走，你也快些离开这里。”
顾念她的身份，怕着宗内之人不会放过这个满身魔修气息的女孩。便打算将暗中的人引到别处，给她脱身的时间。
闻言，明槿也知道了他的考虑。想到如今体内不多的灵力，身上暗伤还未愈，自知不是任性的时候，便将拒绝的话吞了回去。
她见少年站起身来，一时却也忍不住伸手抓了他的衣袖。
“喻哥哥，我叫明槿。你不许忘。”
她权当自己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半是娇嗔半是天真的说。很早以前，她便学到了这世界的法则——爱哭的小孩子才有糖吃。
“你不许忘。”
那双黑眸含了笑，冰雪消融为春。
“好。”
得了许诺，她才肯放开手。只是见少年身影渐渐远去，还是免不了惆怅。
等下一次相见，她一定不会放他走了。
灵力出现了更明显的躁动，莫喻哲行至距藏身之人所在的不远处，只道一句：“出来吧。”
话音落罢，一行人也再不隐藏，现出身来。约有十几人，最弱的修为在筑基，最强的气息有两道均为元婴期。为首之人是以前相识的，此时正满脸阴郁地看着他。
莫玫心中本是尚存一线希望。总觉得事情有误会。这路上，却见他与满身魔气且生着血眸的小女孩举止亲密。想来传言竟为实，他果真与魔修勾结，残害正道修士。一时间，生气与失望诸类情绪全翻涌而上。只暗骂自己傻，早知莫喻哲惯会蛊惑人心还是着了道。
少年如初见时那般，一身月白衣裳，正是耀天宗亲传弟子的服饰，乌发认真束起，腰间别着柄长剑，神情淡淡。一如从前，好似他们还是关系不好的师兄弟，好似一切从未变过，好似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谁都清楚——再不一样了。
“你们且先勿动。”他微微侧头对着身旁两个中年男子到道，这二人正是掌门派遣来协助完成此次任务的，早在先前他便发现他们隐隐有出手速决之意。
从气息来看，二人修为均为元婴，可莫喻哲才至金丹。以金丹之身对上两个元婴……
心头泛起异样的感觉，莫玫忍不住皱眉，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于情于理，让那两个元婴出手才是最好，也是最明智的选择。何况对方现在，可是他的敌人。
“我先去…同他战一番。”理由说的实在牵强，他以一个筑基修士身份说这话，实难服众。
果不其然，未等那两个掌门派来的人表态，身后弟子中便出现了小小的异动。
莫玫抿唇，当机立断下了决定。闭眼深深吸气，将脑中杂念悉数抹去。再次睁眼时，神情更坚定了几分。大喝一声：“莫喻哲，我便今日替师尊清理门户！”
言毕，不等众人阻止，便运起灵气，飞身直冲过去。
同时唤出本命法器，伸手挥剑，动作干净利落。剑身在月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剑尖直指白衣少年所在之处。
剑势是极猛的，剑气如风，和着为成型的剑意铺天盖地而下。
长剑破空而来，莫喻哲却并未应战，身形一闪躲开了攻击。莫玫扑了空，顺势扬剑又斩。还是被躲开，再斩。
一息之间，他已使出了不少招数，却连对方衣角都未碰到。剑招将土地划出了道大口子，将不远处的山都削去了一角，四周一片疮痍。
“莫喻哲，我真是小看你了！几日不见，逃跑的功夫竟练得炉火纯青！”
三番两次被躲开攻击，莫玫面上已显躁意，战斗时的节奏全乱了。使出的剑招一次比一次狠厉，却也一次比一次没有准头。
他只见任沙土弥漫、地裂山摇，少年身影轻灵若蝶，半片衣角都未被伤到。
对比之下，越发觉得自己无能，更是羞恼，忍不住出言恶语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