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久没见了。每晚每晚都会梦见他。
可是不对,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他的师兄,对宗门的叛徒,家族的耻辱,对一个男人有那样想法?!
“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愈想愈难堪,后知后觉发现将心中话都透出来了。这次,连着看守的修士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到他身上,又游走到他面前休憩的白衣美人身上,流连打转。
这句话把思考惊破,莫喻哲也抬眼看他,神色懵懂又茫然。
莫玫脸上温度慢慢升腾,张嘴未吐言,为维着面子只冷哼一声。脑中想着用什么话来刺。未等想出,他便发现少年看自己的眼神渐渐含了探究之意,莫名的寒从体内升起。
来不及细究,便觉额间一点温软。
他登时僵直了身体。不知有意无意,莫喻哲的手指恰恰好抵在了他全身最薄弱的部位 。因修炼功法的缘故,额心是最脆弱之处,是命脉所系。现在只要稍稍用些力,他就会死去。
「宿主在做什么?!你伤还未好全,就要以金丹之身与两个元婴对战吗?!」
「所以我挟持了人质。」此举两得,一可脱身,二则可坐实罪名。
「随便你!」系统气鼓鼓说了句,装作满不担心样子,再不理他了。
周围看守弟子面面相觑,尚未不明莫喻哲此举之意,直到远方中年男子大喝一声。
“愣着作甚,这人欲逃,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众人这才露出如梦初醒般的神色,纷纷唤出武器,摆好战斗姿势。
冷光一闪,莫玫的脖子触到了锋利的剑身。
太快了,快到在场之人都愣了。他们只来得及看到见的残影,更不知何时出的剑。
“别动。”
绛云剑灌注了主人的全部灵力,威力可达五成。它微微颤着,发出铁鸣,是对战争的兴奋,也是对主人的回应。
两名元婴很快到了现场,他们与莫喻哲相立,神情沉峻。
“我们可真是小看你了!”一人眯眼瞧他,少年在剑道上的天赋让这位老者内心有了极大震撼。且不说出剑之迅猛流畅,更不说显出的庞大剑意,只说现在的动作——似拈花,似斟茶,不似持剑。半点不像。
云淡风轻,潇洒自如。一切尽在掌握。
双方相隔而立,场面一时间僵持住了。
莫玫这方才回过神来,未等他做出应对,便觉一片绵软触上颈部,锋利的剑刃被撤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与着同伴隔了甚远。
心脏跳得很快,热意漫上了脸颊。
分明他现在处于被挟持的状态,脖颈还被对方的手掐着,却依旧改不了满脑子思绪乱飘。
莫玫羞恼于这样的反应,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
鼻尖盈着浅香,少年将他半半虚搂在怀,无意间总能有些肌肤接触。战场杀气四溅,他还是被惹得心猿意马。
于理,他该无惧无畏,愿意大义凛然赴死;于情,他该说些宽慰己方的话,振奋士气。然而,喉咙却像被封住,一个词都吐不出。
当时年少,不懂这样偏袒是为何,甚至都没意识到这是偏袒。很久很久以后,回忆起来,才感叹情生已久。
置于脖处的五指并不用力,想杀他的意图半点不迫切,只是想借他脱身罢了。可惜,莫玫一向灵光的脑袋当时一片浆糊,注意力全集中于肌肤相触之处,觉得酥麻,有飘絮在心头抚。
倒也是有人不在乎他死活。
“哼,你以为拿他便能威胁得了我们?”一元婴道,随即气息暴涨正打算出手,突然被另一名元婴一把拽住。
“你疯了不成?!”
被拽住之人见他满脸怒气,暗暗笑他蠢笨,面上不显。耐性子,装作极好心的人传音,道:“且试,我不信他们师兄弟一场没半分情谊。再者说,刚才两人的互动你也看在眼里,我早便怀疑莫玫就是个卧底。”
一番话劝动了对方,二人决定一齐出手,他们两个元婴还打不过一个小小金丹不成?
众弟子只见,领头之人双双唤出武器朝那面发动攻击。而莫喻哲反倒护起了莫玫,一时间倒不知谁要杀谁,谁才要救谁,该帮谁想帮谁了。
两名中年男子愈发迫近,一人手中拿着属土的重剑,气息惹得风云变幻;一人所持之剑通体赤红,绞得四周气流不稳,想来是火属性。
白衣少年面无惧色,衣角翩飞。他抬手挥剑,一招便改了局势,破了敌方暗藏未发的杀招。
不过一招,所有人都看得呆住。
有修士倾神于无比干净的动作,有人痴狂于已显出极大气候的剑意,有弟子晃神只盯着他脸看。
只有两名元婴受了极大的不可消除的震撼,他们分明记得——
刚才那一招,是入门所习功法中的起手势。
一向被当做热身的起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