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chapter67毒瘾
“谢谢。”虽然很不好意思，安璃还是接过了手，毕竟要出席的是金沫珠的订婚仪式，要是真的穿得不伦不类太掉面子她同样也会过意不去。
“现在还早我们去婚纱店里看看吧，我想挑一件婚纱当天穿，安璃你也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我的吧~”“好啊。”忙忙碌碌兜兜转转的去了很多家的婚纱店，不过金沫珠都不是很满意，她不喜欢白色的婚纱，她觉得很俗气。
安璃也挑了几件，不过金沫珠没有看上眼，安璃也就没有再挑了，最后敲定拍板的还是金沫珠自己的主意才行。
整个大马路的婚纱店安璃几乎陪着金沫珠逛了半条街，天色都要渐渐暗下来的时候，金沫珠才在其中一家婚纱店里驻步停下了。
那是一件黑色的婚纱，上面有红色和蓝色美轮美奂的颜色，将整个婚纱点缀的极为好看，第一眼见到是惊艳的，接着是在心中的感叹。
金沫珠一眼就相中了，老板是个女人，当然也很会做生意，一下就看出了金沫珠的身份，所以立即将这件婚纱夸了一顿，然后又把金沫珠夸了一顿，最后金沫珠拿着婚纱进了试衣间。
不一会儿又是一个女人携着伴侣进来挑选婚纱，女老板又将对方一顿夸，对方虽然相貌平平，还是在女老板不停挑出的优点里红了脸，挑了一件婚纱进去试穿。
安璃情不自禁的咳了咳，原来还是她见识太短了，商场里卖东西都讲究一顿夸，不论对方长相如何，到了这里都是帅哥美女，听得安璃一阵恶寒。
也许是婚纱的扣子太多，金沫珠在试衣间里折腾了很久都没弄好，安璃只好坐在一边顺手拿起了一边的杂志熬着无聊的时间。
没过一会儿店里又来了客人，也许是这家婚纱店的生意太火热了，或是女老板的经营能力太强，所以回头客比较多。
安璃也没有注意听女老板在说什么，她想肯定又是逮着人一顿乱夸了，还不如看看杂志上的内容都比听女老板说违心的话有趣得多。
只是恍然间，安璃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又是一对情侣，男人和女人。
女人在说，“哪一件婚纱好看？这件还是这件？你替我选嘛……”紧跟着男声含着一点不耐烦地说，“你喜欢哪件就哪件好了。”“都要结婚了你还这样，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啊？”女人的口气里有一丝怒气。
男声静默片刻，才软软回答，“没有……”“什么没有，你就是有，连陪我挑婚纱都不乐意，昨天不是还说爱我的吗？”“别吵了行吗，我现在没心情讨论这些东西。”“没心情？你求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没心情啊，你到底还要不要和我结婚啊。”声音逐渐扩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安璃忍不住心中的催动，还是抬头看了过去。
只是有点熟悉的声音而已，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是他们，原先预备了很多话在此刻竟然都化作了泡沫噎在了喉咙里。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什么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她等了这么久，他再次回来是跟另一个女人筹备婚礼。
路垶，你真的爱她吗？你真的都忘了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了？两人都是侧身站着的，温悦气愤的睁大眼睛怒视着他，像是在索求他的答案，最后路垶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也像是在安抚她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以了吗？”远远得看着，看着他们亲密、纠缠的画面，她感到自己整个人已经僵硬、麻木，唯一的感觉来自那颗心，那颗心在滴血。
别傻了，安璃，你再怎么等路垶也不会回来，他是真的不爱你了，尽管从前他是喜欢过你的，尽管韩哲跟她说过这么多次让她放弃。
到底是什么样的坚持，竟让她真的傻傻等了这么久，不是等他回归，而是等到他娶另一个女人，连挽回的机会都没了。
不知道是不是安璃的目光太炙热太悲伤，就在这时路垶侧过头望了这边一眼，像是彻底被撕破了一层伪装一样，再也没有了冷静优雅，就连面色都苍白了几分。
他张口要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口，神色也迅速的恢复了正常，朝着她苦涩一笑，然后转回头望着颜悦，继续交谈什么，只是他的面色还是很难看，像是抹不去的几分白色。
不知何时被抓在手里的书已经被安璃紧撰着的力道扭曲成一团，她努力叫自己不要激动不要出声不要再去试图打扰他，就让他好好地过自己生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开的玩笑，金沫珠穿着一身黑色的婚纱走出试衣间，兴奋的凑到了她的面前，“安璃，你快帮我看看这件婚纱好看吗，你说韩哲他会喜欢吗？”像是一颗炸弹一样，被点燃了引线，最后迎来的结局只有两败俱伤。
安璃连堵住她的嘴都没来得及，她喊得第一句话就是她的名字，也让颜悦和路垶再次被吸引过来。
颜悦看到她，瞪大了眼睛神色透出几分不可思议，然后目光轻蔑的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转过去亲密的挽住了身旁人的手。
“我当是谁啊，路垶，这不是你高中同学吗，要不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啊对了，反正马上都要婚礼了，要不请你同学一起参加吧。”这一瞬间，无数种感觉掠过安璃的心头悲哀、失落、害怕、伤心……但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路垶没有开口，目光也没有在她身上多留一秒钟，就是那样毫不留情的沉默彻底打击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希望。
金沫珠看到他们一下子就明白过了，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大声回应，“我当是谁啊，颜家的人，来试婚纱准备结婚的？我看你还是免了吧。”金沫珠上下瞄了一眼颜悦，嘲讽地说，“就你这身材能撑得起婚纱？啊呀呀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吧，你这么早结婚民政局同意吗？”还是和当初骂她一样的犀利，不留半点的情面，金沫珠就是这样一个对敌人不心软的人，嘲讽鄙视的神态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变化的。
而安璃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此刻她和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一颗炙热跳动的心，也随着他无声沉默而逐渐变得冰凉起来。
颜悦被金沫珠气的不轻，瞪了她一眼，然后又娇嗔的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角，“我都被人欺负了，你怎么还干看着，帮我教训她啊~”“呵，自己打不过就让他来？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还有你路垶，别以为我怕你，你敢碰我一下就应该想想后果是什么。”金沫珠毫不畏惧的冷哼一声，“也就是个不要脸的臭男人，真不知道哪里好，值得安璃拒……”“够了……沫珠。”安璃没有底气的开口还是成功打断了金沫珠的话语，她咬了咬牙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个她曾经为之放弃过太多的人。
他也望了过来，眼神再也没有了当初那般明亮，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有些黯然，他们就那样沉默的对望着。
然后安璃走上前去，拉住了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用尽最大努力才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滑稽可笑，“我们一起回去好吗……路垶？”“我只问一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压低声音，可是却不难听出来里面耐人寻味的意思。
安璃怔了怔，当初他也问过这个问题，在白家的时候，她想带着他从白家离开，而现在他的回答仍然是这个。
是不是只要她回答令他满意，他就不会走，不会跟颜悦结婚？这样的想法涌入她的大脑，一瞬间喜上眉梢。
她也不可能再像当初一样回答一句对不起就好了，可是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去想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好像一瞬间什么都忘了。
安璃急的心里发酸，张着口像是被扼住喉咙一样，疼的说不出话来，几乎是从唇齿间挤出的字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力气，“我……”颜悦惊疑得盯着他，呼吸慌乱起来，难以置信的问，“路垶，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想和她牵扯什么吗？”路垶没有理会，他定定得看着安璃，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眼底，不知道是悲伤是痛苦还是自嘲，或是都有。
金沫珠在一边看得着急，直言道，“路垶你这样玩有意思吗，安璃什么人你不知道，你逼着她对你表白觉得很好玩吗，你还有良心吗？”安璃垂下眼帘，觉得自己难堪极了，如果真的像金沫珠所说他是在戏耍她，她无论说什么都没用吧，更何况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真是懦弱极了，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否认也不承认，让所有人都僵着，等着她的回应，她非常清楚明白，自己应该给出一个答案的。
心中矛盾至极得挣扎，最后她竟然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加了一把劲握住了他的手，声音很虚弱，“别走了，别再离开了好吗……”颜悦气的发疯，在一边狠狠的掐了路垶一下，发现他还是没有反应之后，才恶狠狠的说，“你给我赶紧解决好，我在车里等你。”金沫珠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了顺气，“是该好好说说了，别怕也别什么都堵在心里了，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吧。”安璃看了一眼在一旁看着的女老板，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外人在，不知道女老板是怎么看待他们的，她羞涩的抓了抓他的手，“你跟我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说清楚才行，就算路垶是有意跟她开玩笑，她也要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她等了这么久，是该给这场漫长的煎熬画上句号了。
路垶意外的没有反驳她，跟着她进了试衣间里，里面空间很大又是单独的小房间，安璃关了门这才有时间认认真真打量他。
一张安静沉着得脸，五官和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没有太大的差异，长长的睫毛垂下映着眼下一片阴影，轮廓愈加分明有型，就连每一根发丝都被打理的极好。
身上还穿着名贵的休闲服，跟她看到的颜悦是情侣衫，在安璃看来是格外的刺眼，不过这就是她爱的人，一如当初。
他嘴角微微一动，像是要微笑，又没有微笑，“别傻了，回去吧，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忘了我好好过日子。”安璃看着他淡漠的神情，心里钝钝地痛了一下，然后说，“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和她结婚，我……我不要你用这样的方式保护我，我们好好在一起不行吗？”“好好在一起？”他的嘴角终于拉起了一丝弧度，那是一个极短的、带有嘲弄的笑，甚至只是一抹讥讽的笑意，让她感觉到那样的陌生。
路垶将那几个字低低的呢喃了一遍，然后又重复的念着，像是从唇齿间抽丝剥茧要找出什么一样。
安璃看着他熟悉的神情，听到他说，“无论我什么样你都不在乎吗？就算我会彻底毁了你也可以接受吗？”她听到他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颤抖。
“我不介意，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安璃只觉喉咙一阵哽咽，几步走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他，“我知道你没有丢下我，毕业典礼那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对不对，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找了这么多遍都找不到那块最大的蓝宝石，因为它根本就不在那里，是你带走了它对不对……”直到近距离的靠近，安璃才发现藏在他衣襟处的一条黑色的线，仿佛是印证了她的猜想一样，她扯出来的那条线最低端就是那块她找了无数遍也没有下落的蓝宝石，上面被打了一个孔连上了一条黑线。
安璃仿佛可以透过那块蓝宝石，感觉到他的脉搏，心跳，频率在渐渐加快。
然而抬头看去，他的表情异常平静，丝毫没有悲伤，声音低沉的说，“我是爱你，爱到就连为了你去死都愿意，可是软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的下场会是什么？”“什么意思……”安璃傻愣得望着他。
路垶从身上摸索着，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冷静得盯着她，“这是从尼日利亚流入市场的新型毒品，浓度很高，基本抽一只都会成瘾，你知道多少人在吸食这些东西吗？听好了软软，颜家在黑市里走私了很多毒品，如果再没有人去阻止就会有很有个家庭灭亡，我已经很接近他们的秘密了，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拿到证据替白洛做完那些他没做的，就算最后连我也不能幸免……”“你……已经知道白洛他……不对，这样不对，路垶……为什么一定要是你，这个人为什么要是你！”安璃死死的拉住他的衣服，害怕下一秒就会失去他。
“我已经吸食上瘾了，就算不那么做你以为我就能安稳吗？你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东西有多可怕，我忍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一个机会，说服颜悦回到南京市，这里才是他们的主场地，每天从他们黑市转手的毒品数不胜数，我不想再看见有下一个我了。”路垶咬牙切齿，眼神痛恨地说，“如果下一次见面你还能接受我，我就跟你走。
就差一点点了，再等等好吗？”“我不要……我不想在看见你有事，白洛已经离开了，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安璃急急的喘息着，恍惚间只感到一股透彻而绝望的悲伤贯穿身心，“不要去……”“听话，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如果中途我有什么意外，就不要再等我了……”路垶低下头，亲吻了她的额头，用力的圈住了她的身体，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样，疼痛尖锐的穿过两人的心房。
“路垶，路垶……我求你别去，我求你……”安璃想要紧紧抓住他，可是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手指紧撰着他的衣物，再也不肯放手。
“我答应你，我会没事的，我会好好的来见你，可以吗？”路垶得手先是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抹去那些泪痕，然后慢慢的放在了她的手背上，残忍得撬开她每一根紧紧抓住他的手指，“软软，放手……”安璃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看着他离开，竟然发不出声音，双腿都在发软迈不出一步。
她设想了很多场景，也设想了很多结局，却永远猜不到上天安排好的那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