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站在原地不动，靳家承直接起身，撞开他的肩膀走出卧室。
唐明乐连忙跟上去！
来到小区楼下的花园，靳家承开始四处寻找猫咪尸体。
唐明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忽然，靳家承在草丛中看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他停下脚步，弯腰扒开草丛。
是一只橘黄色的小猫。
靳家承将小猫拎起来，检查了一下它的生命体征，确定它已经没有呼吸了，才将它放下。
“它刚断气没多久。”靳家承面无表情地说，“除非这猫是你杀死的，但我相信你不是个变态。”
这下唐明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脑袋凌乱得甚至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语言。
靳家承站在他的对面，墨眸直直地盯着他。
“接下来我要问的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唐明乐牙齿打着颤，脸上已然看不到任何血色。
“你是RH阴性血？”
“嗯……”
“你接近我，是为了让我救你的命？”
唐明乐看着脚尖，沉默许久，轻轻点头。
靳家承忍不住笑了，“所以一开始你说欣赏我，想了解我，都是借口，对吗？”
“承哥，”唐明乐终于按捺不住，“我承认一开始骗了你，但后来在跟你的相处中，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也想跟你好好在一起，这你都知道……”
“欺骗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靳家承的语气平静如水，眼中却透着隐隐的悲伤，“唐明乐，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不是的，承哥，除了这件事，我真的没有瞒着你的……”
唐明乐努力辩解，可越是辩解，就越是没底气。
他其实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主动向靳家承坦白，可他始终没有把握住机会。
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他的懦弱，和对靳家承的不信任。
他不相信靳家承会原谅自己，更畏惧车祸发生时，连最后的救命稻草也离他远去。
说来说去，他还是在利用靳家承，利用他对自己无条件的爱与包容。
“如果今天我没有发现你的日记，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不，不是，我没想瞒你一辈子。”唐明乐使劲摇头，眼眶渐渐变红，“我是想等这个冬天过去……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活下来，再把这件事告诉你。”
“然后呢？”靳家承淡淡地看着他，“等你活下来了，我这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是也该功成身退，从你眼前消失了？”
“承哥，你别这么想我，我是真的很在乎你……”唐明乐声音颤抖，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太过惶恐。
靳家承沉默地看了唐明乐好久，试图回想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分辨那些记忆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他想到自己为了帮唐明乐出气差点被开除，想到唐明乐彻夜不眠地帮助他把成绩提上去……
所有的所有，就像发生在昨天，真实得历历在目。
可同样真实存在的，还有唐明乐日记上那些令人心碎的内容。
他说，拿下靳家承。
他说，他要活下去。
每一个字眼，都让靳家承深刻感觉到，他只是一件用过就可以被丢弃的工具。
如此荒唐，如此可笑。
“分手吧。”寂静中，靳家承忽然哑声开口。
“什……什么？”唐明乐站在原地，从指尖到心脏都在泛着深深的寒意。
“当初我还在想，两个死对头怎么会走到一起。”靳家承轻笑，“现在你终于告诉我答案了。”
唐明乐慌了。
和以往的冷战不同，这一次，靳家承亲口说出了“分手”两个字。
唐明乐知道靳家承的脾气，他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不会轻易反悔，所以很多时候惜字如金，宁愿不说。
而现在，他竟然说要分手……
“不，我不分手。”唐明乐上前抓住靳家承的手，“靳家承你别闹了行不行，我求你了！”
“松手。”靳家承冷声道。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我真的可以解释！”
“让你松手听到没有。”
靳家承一道犀利的目光投过来，唐明乐顿时胆寒。
这个目光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了，记得上一次出现，还是他跟靳家承最开始大打出手那次。
唐明乐不得不松开手。
“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谢谢你。”靳家承看着他，一字一句，“也希望你能活过这个冬天。”
“……”
话落，靳家承头也不会地转身离开。
唐明乐站在花园里，冷风呼呼地往脸上吹，以至于他脸什么时候被泪水弄花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