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我哥很虚弱。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这样虚弱的样子。他瘦了一圈,面色苍白,就算是睡着的时候还是不由得紧紧地皱着眉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我哥这样虚弱的样子。”陈边际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手心微凉,被寒冷的秋风吹得冻僵了几乎不能弯曲,带着他本人才能深刻体会到的虚软无力。“我找到了他.......但我不能带走他。”
陈边际向陆闻非描述了下韩云归和他们间的关系。
“林霏......啊,现在应该称他为韩云归了,不让我带他走。我带不走他,我没这个能力。”陈边际苦笑了一下,“不过还好,我起码知道了,我哥还是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起码我知道了,我以后还是有机会带我哥走的。”
陈边际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半分的难过,但是陆闻非察觉到了他话语下的沉寂和颤抖。
陆闻非不会安慰人,从小到大人群中他总是最爱哭的那个,但是身边会来安慰他的也没几个,再加上他天资不太聪明,就算是久病也成不了医。
他心里焦急地要命,一边搜刮着脑袋里能用的话一边唾弃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到了关键时刻总是显得这样无能为力而又渺小。
最后他也顾不上什么了,不经过大脑地,陆闻非将陈边际抱住,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缓缓地拍着他的肩头,温柔得就像在抚摸一个孩子。
陈边际是一个很坚强的人,虽然他总是一副痴痴傻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来问我的样子,但他心底里从来都是很清明的,只不过被自家哥哥保护得太好,不愿意去接触那些肮脏污秽的部分,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只会傻傻地笑着的待在哥哥身边的快乐的小子罢了。
但是不管一个人是否坚强,是否强大,他总是一个人,在那些话里的用来修饰他们的词语之前,他总是一个人。
是一个人,那就是会受伤会痛的。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铁石心肠,心如草木的,是谁都会伤心的。
不论是一个对外界信息反应比较迟钝的人来说,还是对一个强大的,可以保护很多很多人的人来说。
不论是陈边际,还是楚一鸣。
他们都会受伤。
他们都需要被安慰。
“事情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事情一定都会好起来的,城南的花都开了,距离春天还会远吗。”
如果非要问他徐福晋最擅长做的事是什么,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说,一是撒谎,二是偷听人家对话。
例如现在,他和钟一维正津津有味地偷听着陈边际和陆闻非的对话。
这哪里是偷听呢?徐福晋很快地就否决了心中对这件事的定义。他现在正在光明正大地听呢。光明正大的。是声音自己要传过来的又不是他要听的。be动词后面加的应该是被动语态而不是主动语态。现在要怪就应该怪两个小年轻说话太不注重隐私,而不应该指责他们卑鄙。
听着听着,徐福晋终于忍不住插嘴补充上一句。
“城南的花?”
“啊,盲生,恭喜你又发现了华点。”徐福晋面无表情地捧读。“钟一维你在某种方面真的很牛逼哦,特别是抓重点这一方面,简直要让我怀疑你的学霸称号是不是买来的。”
“我只是好奇,你爱说不说。”钟一维淡淡地瞥了徐福晋一眼,沉寂的潭水里泛起一丝丝名为不满地波澜。
“哦,我都忘记了,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徐福晋嘟囔了一下。确定那边没有什么重大新闻值得自己认真去听之后,徐福晋就开始专心给钟一维讲起自己的故事来。“在遥远的过去,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画面的曾经......”
“简短点。”
“靠,老子好不容易有给你认认真真地讲一回故事的心情。”徐福晋强忍着没让自己翻一个白眼。“我生活在一个混乱的大院里。哦,那个地方离这里挺远的,大概在东北的一个乡下吧,冬天的时候那风刮过恨不得可以东四个人。那儿特别冷,空气特别干燥,我现在都还急着城南那块儿的地方,泥土全部变成了沙石。风一吹,特别迷人眼睛。那个时候我们被家长揍了都会到那里去,倔强地说我们流眼泪只是因为我们被风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