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徐福晋自己现实一笑,眸子里流转了一点怀念的意味,他一直都以为那是一段疼痛的过往,还以为自己每次回忆起来肯定是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啊。没想到不仅没有鼻涕没有泪,他甚至可以和别人说说笑笑。大概回忆都是能被人打上美好的滤镜的吧。当年很多痛苦的事情,如今回忆起来,轻飘飘得就跟一片小羽毛似的。
徐福晋没再七扯八扯感春悲秋,他也是个大老爷们只是内心比别人稍稍细腻一丢丢,对于情感要稍微敏感一点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无病呻.吟。毕竟真正“有病”的人还坐在他的身边一句话都没说呢。“城南没什么植物,因为极为恶劣的环境,不论是怎么样生命坚强的玩意儿都不能在城南生活下来。我不信,然后就去别的孩子的花盆那儿挖了一棵花去种。我不相信命运,虽然我不觉得我能改变它,但是我起码不能够臣服与它吧。然后我就细心照料那棵花,一天天的,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原来有那么多的耐心。但是最后,那棵小花还是死了。”
“我很难过,我总觉得这样的我好像没有办法逃离我自己的命运,那个最终一定会枯萎的结局。奶奶大概是看不得我哭泣的样子,然后就亲自出手帮我在城南的土地上种了一片的花。我和她一块儿悉心照料着,虽然那些花儿还是死了一大片,但是最后的最后,竟然还剩下一朵傲然挺立着。那是一朵平平无奇的花,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朵花的名字,只记得它娇嫩的叶子还有白嫩嫩的花瓣了。再后来,每当我很难过的时候,我外婆都会对我说,你看,城南的花都开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徐福晋下意识地截掉了后面相当令人不爽的后续发展。
钟一维没说什么,他们之间再一次陷入了一种沉寂。
“钟一维,好像都只有我在说啊,为什么你就不可以说几句呢?”徐福晋不太习惯一片沉寂的尴尬,最终还是双手投降开始率先发问。“你在那什么是次大会上不是很会BB吗?为什么搁现在却变成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哑巴啦?”
“因为你的话的确很多,我都不需要说什么。”
“就是因为你说的话太少了我才会很努力地多说一点话好让我们之间的气氛不会那么尴尬吧好吗?”
“我不觉得两个人之间很安静是一种尴尬。”
“.......行吧。”徐福晋无话可说。“你们学霸怎么都这样,一点都不怕尴尬的。”
“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徐福晋抬眼去看他。
“为什么你这么关心陈边际和陆闻非之间的事?”
“我有在关心吗?”
“不关心,为什么特意跑过来听。而且还怕尴尬,特意找上了我。”
“我只是现在很闲顺便来磕磕瓜子儿罢了。”
“你现在很闲?”钟一维挑了挑眉峰,转头看了眼医院的时钟——不得不说医院真的很厉害,不论你走到哪里你永远都可以知道现在的时间。“现在可是上课时间。你们高二肯定要忙得多吧,我可不相信现在是学生能够随便出入校园的时间。”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有目的地过来的。我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会放他走,也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会见面.......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罢了。”
“当年的真相?”
“等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我再给你讲故事吧。别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就由双方同意了的条件,等价交换的原则。虽然哥哥我很喜欢讲故事,但是我的故事可不是免费的哦。我的价格还是蛮贵的,耐心饿小姐诶姐们花重金都不一定能听得到哦。所以,作为我上一个给你讲的故事的报酬,你来我的脸颊这边,亲一下吧。”
钟一维无言,只是看着他,好像在无声地嘲讽着他的小孩子气。
正当徐福晋正想吧啦吧啦一些有的没的以讽刺他一下时,钟一维忽然凑过来,柔软的嘴唇碰到他同样柔软的右脸颊,然后又在他的嘴角,落下了一个柔软的,轻快敏捷得就像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买一送二,值不值?”
徐福晋胸膛里的那颗心脏怦怦直跳,“我说过了,等价交换就是等价交换,你不能少算了我的,当然也不能强塞给我些什么东西。”
他掰过钟一维的脸,本来想很霸道地趁此机会蹂躏一下他的嘴唇的,但是又担心他还没有完全走出心里阴影,最后只是落下一个同样轻柔的吻。
“我把你落下的东西还给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