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年的眉目是一如初见时的清雅淡漠,鸦色的睫羽微微垂着,在瓷白的面容上投射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精致又漂亮,却不至于让人觉得女气。
墨夙伸手撩起他贴在脸侧的发,手指擦过人的脸颊,温柔到让人有种哀伤的错觉。
白姜夏还在睡,寒毒的侵蚀,灵力的折损,让他的身体彻底地虚弱了下去。
墨夙一直想问他一件事——当初自己重伤的时候,白姜夏为什么要渡给他那口血。
然而,到底是没有问。
他前半生被人戏弄于掌间,出尽了丑,后面怎么也该维持住自己最后的骄傲了,不再做其他妄想。
起来洗漱后他也没舍得叫醒还在睡的人,兀自在外殿批改公务,直到底下的人端上白姜夏要喝的药。
白姜夏身体亏损的厉害他不是不知道,一早把人抓到手上时就检查过对方的身体。
这些天来,除了开始给他钉了寒蜂毒针这点狠了点,他对他一直是很迁就的。
毒针,墨夙是不肯拔了的。
于是就有了这些药,调和侵蚀入人体的寒毒,温养人的身体。
墨夙伸手贴上药碗试了试温度,见温度正好就端了药碗往白姜夏床边去。
床上的人长发披散,眉目沉静,依旧是还没醒。
墨夙坐到床沿上,放下了药碗,推醒了还在睡的人:“起来了。”
半梦半醒中的人眯着眼看他,神情有些茫然,浅浅哼了一声,一副无害的模样。
然而下一刻,床上人的目光陡散清明起来,面无表情地坐起身子,冷冷淡淡看向墨夙。
饶是对方这样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墨夙也没心里犯堵,只是迎着他的目光,轻声说:“喝药?”
白姜夏看了他摆在床头的药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哪怕是用千金难求的草药熬的,这味道也苦的让他喝不下。
墨夙奖状有些失笑——白姜夏这样清冷性子的人居然也和小孩子一样怕苦。
白姜夏觉得事到如今自己的这一弱点暴露在墨夙面前也没什么。从前的他一直表现的太完美,仿佛毫无缺点。而现在的他,需要的不再是这样的完美。
墨夙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只是到最后还是会收回,同样的手段,他不介意用第二次。
白姜夏抿了抿唇:“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