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夙带着药回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半点异常,白姜夏依旧是那副乖巧的样子躺在床上,就好像期间没有醒来过一样。
墨夙没有多想,把药喂给了白姜夏。
白姜夏的身体不是轻易就可以治愈的,至今尚没有可以解决他这种情况的丹方,墨夙喂给他的药,也都只是各种灵物用熬的方法混合起来的,性质温补。
白姜夏被他推醒,顺从地把药喝了下去。
见他喝了药,墨夙脸色微霁,伸手拿帕子替他擦干净唇边的药汁,问道:“之前是怎么回事?”
白姜夏知道墨夙问的是之前他吐血的事,当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至今还映在他脑海里。他从来没感受过那样的浓烈的感情,在有限的记忆里他似乎还没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
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那就是你,那就是你曾经有过的感情。
如果那是自己,为什么自己会没有记忆。
——他的记忆不对。
现在他问他怎么回事。
怎么回答呢?一五一十说出来是不可能了。
白姜夏也懒得想理由找借口,于是冷冷淡淡看了他眼,移开目光,说:“我不想说。”
墨夙看他这幅冷淡的样子也看的习惯了,见他不想说,也没有逼着他非说出来不可。
墨夙找了人来替白姜夏检查身体,那是个极其艳丽多姿的美人,即便容貌停留在二八年华,却是魔界活了近千年的知名医者。
这不是白姜夏第一次见她了,他十分自然地接受对方的神识扫过自己的身体,最后很平静地问她:“我还能活多久?”
美人脸色从未有过的尴尬,她与白姜夏的几次会面白姜夏都是不言不语的,若不是事先知情,她还以为对方有自己没有发现的隐疾。
却没想到他问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还有多长时间可活。
墨夙看了白姜夏一眼,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对那美人说:“你说说看。”
“魔尊还是替这位拔出寒蜂毒针吧,这样下去哪怕有灵药吊着,怕也只有百年寿元了。”
百年,对普通的人类而言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可是对于如白姜夏这等层次的修真者而言,却是极短。
“拔出了就有救?”墨夙伸手摸了摸白姜夏被钉了毒针的关节,问。
美人脸上就露出些许可惜:“也是不能的,不过却可多延续些寿命。”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许久,墨夙才摆手示意那人下去,没说是拔还是不拔。
“只要有能力你就会离开吧?”墨夙揽了白姜夏入怀里,声音低沉。
白姜夏抿了抿唇,墨夙说的不错。
他做不到编造谎言说自己不会离开,于是只有沉默。
墨夙知道他的意思了,微微松了手,突然闭了眼吻上了怀里人的唇。
白姜夏有些惊讶。
这是一个极其轻柔的吻,甚至不曾深入,可是两人却都自其中品出一丝苦涩滋味。
“我不会拔了毒针。”墨夙在他耳边这样说,“哪怕是死,也要你死在我身边。”
他已经经受不得他的离开了。
那个神秘人出现在白姜夏身边的频率高了起来,可是偏偏这样频繁地进出却一直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白姜夏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系统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他留在墨夙的身边,他想要摆脱这种受人钳制的感觉,也想要知道关于自己记忆的真相。
无论外表伪装地多么云淡风轻,发现自己忘了什么的白姜夏都是迫切地想要触摸到真相的。
他无法忍受自己以虚假的记忆填补他忘记的空白。
而想要知道这一切,他必须要从墨夙的身边离开,去找白萱和展翊——那两个人,是这个世界得以维持运转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