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素色镂花的帐子低垂，掩去帐内风光，一只手自外挑起帐子，来人的目光毫无阻隔地落在了床上人脸上。
“将夏——”极轻的两个字溢出唇，换来床上人睫羽微颤，来人目光一凝，刚想仓促放下帐子，转身离去，却见白姜夏蓦然睁眼，目光微凉，含了冷芒。
“等了你许久。”白姜夏看着他，唇瓣微启，吐出一句话来，“还是第一次与你面谈。”
“白将夏。”那人看着他，目光复杂，“你……”
“我的记忆不对。”白姜夏说，“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我不能说。”
“你会帮我的。”白姜夏从未有过的笃定，“你爱我。”
来人按了按自己面上覆着的面具，显然是还不知道白姜夏为何会这样想，他说:“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需要知道。”
白姜夏一直都知道有个人在帮他。
那人手段隐秘，饶是白姜夏，为了找出些蛛丝马迹都废了不少功夫。
其实也不能说是在帮他。
只是至少，白姜夏想要的东西，那人都会尽力地送到他跟前。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需要知道。
“墨夙在我身边的布置不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来的。”白姜夏蓄了些力气，坐起身看向来人，如是问道。
却看见眼前的人未被面具遮住的唇微抿，似乎很难给他一个回答。
白姜夏不强人所难，“若是不能说，也不要紧。”
那人换了个话题，“你想回去吗？”回到他原本生活的世界。
“有些不想了。”
——既然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么我从前生活的世界就是真的了吗？
——如果也是假的，那么回不回去又有多大意义？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那人的声音微微低沉，如银沙滚绸，很是动听。
他看向白姜夏的眼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白姜夏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嘲弄:“我若是想杀了墨夙？”
“……可以。”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杀不了他，只有你亲自动手。”
白姜夏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周身杀气散去，“他现在在哪？”
“为你寻药去了。”
白姜夏讶然:“亲自去？”
“很珍贵的药。”他垂落眼帘，似乎有些落寞，“你为什么不考虑下他呢？”
白姜夏难得地调笑了人一句:“你这话可真不像是一个喜欢我的人说的。”
“……”
这个人，真的是，变了好多。
“帮我做件事吧。”白姜夏向他微笑。
白姜夏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偏于上挑的眼角带出一丝丽色，看得人心甘情愿地被蛊惑，拒绝不了他的要求。
“你说。”
“让白萱救我出去，离开这里。”
他有一瞬沉默，旋即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