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江无虞是个心思简单的,倒也不必即刻除掉。
若是个深谋远虑之人,那是万万留不得。
江无虞有些惊讶,离渊帝怎么会烦如此低级的错误,他这样走,那他岂不是就可以赢了?
而且赢得轻而易举。
正当江无虞思忖着离渊帝是何用心的时候,离渊帝有些不耐烦地开口。
“江质子,愣着做什么?”
江无虞微微低头,捏起一枚白子准备放在右上角的位置。
若棋子落下去,那他便赢了离渊帝。
江无虞有些忐忑,不知该不该落。
“落子无悔啊,江质子。”
离渊帝眯起眼睛,露出别有深意的微笑。
江无虞硬着头皮,不管了,死就死吧。
他的手已经移到了那个空位上方,眼看下一秒便要落下棋子。
卫澜霆蓦地一把握住江无虞的手,将棋子落在了东南角的一处不甚显眼的位置。
“父皇,无虞年纪轻,论心智谋略,不是您的对手。”
卫澜霆的语气不算恭敬,但比起从前他对离渊帝说话的语气已经算是和缓多了。
卫澜霆这一子落下去,这盘棋就变成了周而复始的三连和局。
谁也不输谁,谁也不赢谁,双方平手,但棋局也无法再继续,只能到这儿了。
离渊帝掀起眼皮,望着面如冷月的卫澜霆。
卫澜霆也不惧与他对视,两人僵持着。
当卫澜霆领着江无虞出宫时,江无虞才不解地缠着他问。
“方才殿下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成和局呢?”
“和局不好吗?”
卫澜霆停住脚步,揉了揉江无虞的脑袋,“孤是在告诉他,以和为贵,适可而止。”
“所以殿下是为了我而与皇帝陛下讲和了?”
“这没什么,虽说孤不认这个父皇,可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卫澜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眼底却带了几分苦涩。
若是他的母后还活着,一切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卫澜霆深知,离渊帝此番召江无虞进宫不过是为了逼他低头。
他可以不照做,但在皇宫大内,他若敢忤逆离渊帝,江无虞绝对走不出宫门。
卫澜霆烦闷地捏了捏眉心,不够,他还不够强大。
也是,太子再强,如何能越得过皇帝去?能与皇帝分庭抗礼,已是难得。
“殿下不必苛求自己,无虞会努力变强些,不至于拖累殿下。”
江无虞细想也是。
虽说他有勾引太子的资本,可终究是个弱国送来的质子,身份低微到连离渊帝看都懒得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