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帝让卫澜霆带着他进宫,可不就是为了制衡住卫澜霆吗?
告诉卫澜霆,你若是不听话,朕随时可以送江无虞去见阎王。
啧啧啧,帝王之家,果然没一个是心思良善简单的。
“若是旁人孤会觉得是累赘,但你不是,孤希望能做你的依靠。”
江无虞随口的一句话,顿时让卫澜霆振作了起来,神采奕奕。
能让你依靠,护你余生,是孤这辈子步步为营的最大野心,也是孤撑下去的勇气。
二人回了东宫,一同用过晚膳便各自去休息了。
江无虞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消消食。
回到屋里,惊觉桌案上凭空多出了一封信。
江无虞一阵心惊,连忙将门窗紧闭,幸好他让魏家兄弟歇息去了。
拆开信封,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勿忘来意,刻不容缓,谨记】
笔力潇洒阴柔,江无虞自然知道这是出自谁人之手。
除了他那个只生不养的父王,还能有谁?
江无虞掀开紫金香炉盖,将信纸焚毁。
火舌如龙,蜿蜒而上,烧得一干二净。
江无虞打算将信封也烧了,可掂量着里头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第二十六章 不必告诉他孤来过
江无虞伸手从信封里拿出来,是一只带了血的翡翠耳坠子,碧色如洗,血迹早已干涸。
只一眼,江无虞便认出来这是他母后之物。
瞧这上面的血迹,应该是从耳朵上活生生扯下来的吧。
江无虞眼圈泛红,鼻尖一酸。
手里握着那只耳坠子,无力地蹲了下去。
蜷缩着身子,双手环膝,这是他觉得最为安全的姿势,能给自己些许慰藉。
眼泪就像是不值钱的珠子从脸颊滑落砸在他的膝盖上,隐入衣袍,只留下深浅不一的水迹。
身子微微耸动,原是他怕发出哭声,惊动别人而咬住了手背,所有不甘委屈皆化作发不出声的颤抖。
他不能放声痛哭,只能默默咽下所有。
从小到大,他的出生在清江王江鸿的眼里便是个不该有的错。
江鸿不曾给过他一丝父亲的疼爱,却会因为一些欲加之罪对他母子二人动辄打骂。
如今还以他母后的性命威胁江无虞,替他拿到离朝的兵力布防图。
离朝的兵力布防图,那是能轻易取得的东西吗?
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却被清江王委以如此重任,江无虞只觉得可笑至极。
明明他才是王后所出的嫡长子,即便不能继承王位,也不该成为离朝的质子
可江鸿不舍得让他心爱的丽珠夫人伤心,不舍得承欢他膝下的庶子背井离乡,便迫不及待的把江无虞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