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鸿而言,他江无虞连一条狗都不如。
有时候,江无虞真的很想问一问江鸿,他们母子二人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他?
江无虞想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其实他也是个生性活泼天真的少年,只可惜江鸿不许,老天不许。
良久,江无虞抚去脸上泪痕,重新站了起来。
又成了那个眉眼如画,时刻带着笑意的江无虞。
将信封弃如敝履地丢进香炉焚烧,冷眼望着信封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江无虞心中竟是难得的痛快。
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与他清纯妩媚的脸庞格格不入的冷笑,阴鸷狠厉。
眉眼间染上几分阴郁,江无虞低首轻笑了起来,笑颜如暗夜里盛放的曼陀罗,无边妖娆。
当夜,江无虞便换了身夜行衣,夜探郡王府。
鸡鸣时分才全身而退,回了东宫。
他旁的不行,练轻功却是有天赋的,本身就有底子在,魏风声又教得尽心,来去郡王府不成问题。
然而江无虞不知道的是,那厢他前脚翻墙出了东宫,后脚就有人去了兰庭报信。
翌日一大早,宴清郡王便登了东宫的门,求见太子。
卫砚见宴清确实慌张不已,便将人带到了兰庭。
卫澜霆正在用早膳,神色淡漠。
而对面的宴清则是慌里慌张的,又气又急,欲言又止。
卫澜霆使了个眼色,卫砚便带着伺候的下人退了出去。
“发生何事了?如此慌张。”
卫澜霆停下碗勺,薄唇轻启,抬手用一方锦帕细细地擦拭嘴角,雍容惫懒。
“殿下,小王保管的那份兵力布防图,不见了!”
宴清急得直跺脚,最后还是咬着牙说了。
“你说什么?”卫澜霆一记眼神立马扫了过来,眼神就像是淬了刀刃般凛冽摄人。
宴清吓得腿一软,索性直接跪了下来。
“小王看管不力,请殿下责罚!”
“责罚?责罚你有用吗?”卫澜霆眉头微蹙,抬手揉了揉眉心。
宴清别的都可胡闹,可事关离朝的兵力布防图,他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一本正经道:
“小王会派人去查,尽力追回。若追不回来,就请殿下将小王交由皇上处置。小王宁死,也不会连累殿下。”
卫澜霆撇了撇嘴,颇为嫌弃地看了眼恨不得以死谢罪的宴清。
“行了,孤说一句你便有十句等着,聒噪,大清早吵得人脑仁儿疼。孤知道了,你先回吧。”
宴清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抬眸望着卫澜霆的脸色,竟然还真的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心里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太子殿下终于做个人了,惊得是太子殿下怎么突然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