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侯府寿宴
这些年,二狗子对外只称寻天道长,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就这样传进了姚墨宜的耳中。
真正有本事的高僧道长并不时常游历在外,且他们不执著于黄白之物也不畏所谓权贵,万贯钱财、滔天权势并不能打动他们。因而这位所谓游历在外又收取钱财且小有名气的寻天道长便成了她们阴谋最好的人选。
打定主意后,齐月茹调动了手里能支配的所有权利,又央了娘家母亲,开始追寻这寻天道长的踪迹。
不过七八日的时间,在横洲的势力就将他带到了齐月茹跟前。
他本已打算好回乡下置办家业好好生活,然侯府夫人这一顶高帽和庞大的利益,赫拉却让因从未沾染人命而有几分惶恐的心彻底下了决定。
他擅制丹,其间也不乏那些能害人的丹药,当年所谓两位太君相继病倒不过是中毒罢了,此毒药出自他手,那些所谓的名医也不过被侯夫人收买,解药在他手中,他们所言什么就是什么了。
因“治好了”国公府和侯府两位老太君,除了侯夫人给的那一份,秦国公府也是出手不凡,这次他收获颇丰,那点子不安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二狗子此人十分精明,他的真实来历自不会道与外人,他也知侯夫人对他有所忌惮,并不敢做出事成后杀人灭口之事。在横洲与同洲的交界处甩了尾随之人,又过了一个多月,稍作伪装带着万贯家财回到了故土。
自此,名动京都的姚墨宣早早病逝,徒留无数惋惜和一段佳话,而宝塘村中却多了一个身家不凡的大地主。
多少年来,二狗子并不轻易离开村子,本以为这一生便这样富足美满地过去了,谁知,法网恢恢、天道轮回,竟是这般落在了两人手里。
这尘封了近二十年的阴谋,其间种种细节终在今日得以明白,如此又过了一日,找到当年三位名医中仅剩的一位,人证物证也算齐全了。
此事虽尘封已久,但因着多方势力的帮助和齐月茹母女的自乱阵脚,所费时间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长,事情比想象中进展的更为顺利。
走到这一步,如何揭开其母女的罪行又如何惩处二人,却让宣娘有几分踌躇。
两人的所作所为不值得被原谅,即便两人死了宣娘也并不在意,然天子脚下,两大公候之家,如此丑闻,足以颜面尽失。
秦家被蒙在鼓里,成了母女两算计中的一环,而宣娘更是果毅候府的小姐,血缘如此无法更改,且果毅候又是那般爱她,她又怎可能半分不动摇,必要使其成为京都的笑料。
姚谨的灵魂毕竟不同,他对当世尤其是大家族对家族荣誉的过分看重并不十分理解,但他也尊重这个时代的文化,此事如何决定,他选择沉默,完全尊重宣娘的决定。
做决定的那一晚,宣娘半宿没睡,宣娘最后的决定,姚谨也并不惊讶。
按照他的性格那得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并不会想那么多,但宣娘善良,心中也挂念着侯府的声誉和那些无辜的亲人,终究不愿将事情闹得太大。
做了决定,众人也没什么可纠结之处,也都等着事情了结后尽早回去。
两日后,果毅候的寿宴如期举行,果毅候毕竟劳苦功高,侯府又蒸蒸日上,来贺寿的贵人不知凡几。
备了一份贺礼,姚谨和乔荆淮跟着乔荆华夫妻一同前往。
果毅候府乃一等侯府,离皇城颇近,几代下来,威势不减,离侯府门前半条街的位置,马车便已然拥挤,各色豪华的马车,穿着统一服饰的各府小厮丫鬟,将这条街衬得更加热闹。
乔家的马车抵达正门时,离方才已经过了两炷香,下了马车,便见门前正站着个孔武非常的中年男子,即便是一身锦缎常服,也掩不住健壮的躯体和不凡的气势,姚谨猜测此人应是宣娘同父异母的兄长姚其玄了。
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凡几,在跟随荣亲王的这几年里,乔荆淮也曾和姚其玄一起战斗过那么几次,熟稔算不上,但作为将领,姚其玄也不止一次表现出对乔荆淮的赞赏。
只是当姚谨一行人上前道贺时,姚其玄却直愣愣地盯着姚谨,显然也因为姚谨这张过分相似宣娘的脸而震惊了。
作为这一辈果毅候府唯一的男丁,又是长兄,姚其玄一向疼惜两个妹妹,他也是宣娘决定不将此事宣扬的一个原因,毕竟,齐月茹母女死不足惜,但姚其玄却会首当其冲遭此事连累,有年少时的情谊也有不忍果毅候府因此败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