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辞不过,妇人只好坐下来。
“丽娘,你对你丈夫陈通在做的事情,了解多少?”
被唤丽娘的妇人摇摇头,“他从不与我说起这些。”
“那前日他出门前可有什么异状或者跟你说过什么话?”
丽娘还是摇头,想起了主家的叮嘱,两手攥紧了帕子,不敢多说:“往日里这种事是常有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种事?陈明旺让他带车队出城的事?”
“不是不是,”丽娘赶紧摆手,生怕说漏什么,“只是去帮忙办事,具体的我都不知道。”
又问了几句,丽娘口风极严,显然是事先被人敲打过了。沈静秋见问不出什么,便放她走了。
可临到最后,他不死心地问道:“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中毒暴毙,七窍流血。他若是供出主使,我本可上书朝廷免他死罪。现在,我想你心里也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死去。之后若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可以随时来找我。请节哀,陈夫人。”
丽娘背对着沈静秋站在那儿,定定的也不说话,许久不见动静。沈静秋如果面向她,便会看见此时她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只是唇齿紧紧闭着,咽下了声息,身体微微佝偻,正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悲痛。
她如何不知?!可除了近在眼前的她,还有远在老家的正夫人,若是说了,招来报复,把陈家的香火断了,她就成了陈家的罪人!
丽娘没有再说一句话,狠心跺了一脚,离开了。
望着丽娘离去的背影,沈静秋叹气。走私一事在红霜县如此盛行,除了县里的人,想必他的上官也早被收买了。
若是只定一个约束不严,纵容家仆的罪,陈明旺依旧可以逍遥自在。
忽然,沈静秋脑内灵光一闪,想到陆佑谦之前派暗卫深夜潜入过陈明旺家里,当时只是为了得到这场交易的时间地点。可是,照陆佑谦的性子,得了些其他的线索也说不定!
想到这,沈静秋赶紧问了暗卫陆佑谦的去处,得知是在牢房,快步赶了过去。
陆佑谦此刻正在牢房审问陈明旺的护卫头子,这个护卫头子是当时车队里专门负责护卫事宜的。公堂上陈明旺没让他跟着管事陈通一起死,一来可能是他不想一下毒死两个,二来可能就是他知道的事情不足以给陈明旺定罪。
在暗卫夜探陈明旺家搜集交易时间地点的时候,其实还见到了很多关于走私的证据,当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才没有拿回来。
陆佑谦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再派人去找证据,只怕这些证据早就陈明旺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不过陈明旺敢做初一,现在也就别怪他做十五了。
站在陈明旺的护卫头子慕狼面前,陆佑谦居高临下地大量着他,慕狼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孔方正,上面写满了沧桑与风霜,看得出是一个地道的北地汉子。
此刻他坐着,陆佑谦站着都能感觉到一种被狼注视的压迫感。
这丁点的压迫在陆佑谦这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他问道:“慕狼,为什么你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