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又见细雪（二）
沈静秋一头雾水，拉了拉陆佑谦的袖子，“这怎么回事？”
“还记不记得细雪？”陆佑谦提醒他。
“细雪，你是说药盐？”沈静秋恍然大悟。
陆佑谦点头，“对。”
“马老头，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回大人，这是细雪。细雪是专门喂给马吃的，喂羊却容易让羊亢奋、狂躁，易怒。”
“原来如此。”沈静秋微微点头。
苟老头见此立刻跪倒在地，大声辩解：“大人明鉴，这细雪是我用来喂公羊的，这段时间正是公羊配种的时候，我家公羊少，所以为了多配几只母羊才会喂他们吃细雪。可打架的是母羊啊！”
沈静秋：“……”
马老头冷哼一声，“你现在这么说，谁知道你喂没喂。”
“不信你去看食槽，喂细雪的公羊是单独养的，我刚喂的草料肯定还在那里。”
“这就奇怪了……”陆佑谦摸摸下巴。
“容本官再看看，你们且先去忙。”沈静秋摆手示意二人退下，同陆佑谦商议，“我觉得还是请个兽医来看看这些羊为好。”
“我也正有此意。”于是安排暗卫回城去请兽医。
在兽医没来之前，沈静秋和陆佑谦只好在附近走走，打发时间。
走了一阵，两人登上一个土坡，坐下歇息。
抚摸身下柔软舒服的红霜草，沈静秋发现近看这些草的根部果然都是绿的，只是叶尖是红色，远看才是火红一片。
仰躺在草地上，舒服地闭上眼，困意便渐渐袭来。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沈静秋只好打起精神跟陆佑谦闲扯。
“这案子你觉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苟老头解释的那些话，我觉得他也不像在说谎。”
陆佑谦躺在他身边，双手垫在脑后，抬眼是蔚蓝的天，“说不准，不过他用细雪喂羊，确实给了马老头指责他的地方。”
“可他都说了是给公羊用的。”
“那他也有可能说谎，或者让母羊误食了细雪。简单来说，细雪变成了一种助兴的药，让公羊亢奋，从而提高交配的冲动。”
“真是头疼。”沈静秋叹气。
“那跟你说点有趣的，这苟老头可能深藏不露。”
“啊？”沈静秋眼睛蓦地睁开，侧身看着陆佑谦，“怎么说？”
“看马老头的态度，说明细雪给羊吃是不好的，可苟老头给公羊吃了，他的公羊却没发狂。而且你没发现，他们两家的公羊，块头差异很大？”
“你这么说……我当时只觉得马老头的羊可能还没长大，我连公母都分不出来。”
被陆佑谦一提醒，沈静秋在脑海里回想，马苟二人的羊，在体格上还是有差异的，苟老头的羊无论公母都更壮实，甚至更高一点，只不过他一次看到的都是同一个羊圈的羊，所以当时没感觉出来。
“当年在蛮族，细雪不可能不被用来喂羊。蛮族依赖细雪湖才生存下来，只是后来细雪湖消失了，所有的细雪盐才被集中起来喂养战马。仿制的细雪说到底还是仿制的，喂马都还存在缺陷。加上价钱确实不低，所以，宁国官府不提倡用细雪来喂养除马以外的牲畜。”
“那他喂羊做什么？”沈静秋就不懂了。
“谁知道呢，这个得问他自己。”
将就着吃了些干粮，又坐了一会儿，暗卫来报说兽医请来了，于是二人走了回去。
来人还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