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佑谦双目通红,愤怒得居然就站了起来,手指直直地指着陆之言,“你们怎么敢?那是我原本的命数,就这样被你们改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会法术能修仙了不起是吧!!!”
“是陆家对不起你,所以自我之后,你便是陆家家主,陆家的一切都给你。”
“谁稀罕要啊!”陆佑谦拖着伤腿,半佝偻着身子,愤怒充斥脑海,朝着陆之言把火盆狠狠一掀。
滚烫的炭火打在陆之言厚厚的衣服上,顷刻间起了火。
陆之言不闪不避,任由着陆佑谦出气,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火越烧越大,眼看快要灼烧到肌肤。
不甘地咬咬牙,陆佑谦抄起一旁储着泉水煮茶的木桶,一桶冷水狠狠浇在了陆之言头顶,把他浇了个透。
“你还有气就接着撒,没关系。”
“爹,我叫你爹啊,”陆佑谦挣扎着跌坐在地上,失望透顶,怒火不知要往哪里撒,可如果不撒,那团火恨不得烧穿他的心,“这么多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你们怎么就……就、就能这样……”
陆之言闭上眼,身体的冰冷都比不得他心中的冷,他本来可以不说,这样陆佑谦就能还算自在地活下去。
可他怎么能不告诉他呢?
如果等将来他自己弄清楚,对他和陆家的失望又该有多大?
“够了,你们真的太过分了。”陆佑谦爬起来,拖着腿一步一步往外挪,那模样凄惨极了,又伤心极了。
元宝想要凑上来扶他,也被他一句话冷冷喝住:“滚开!”
无奈,元宝只好进来找陆之言,却见他一身四散着冒烟的炭火,从头到脚都是水迹。
“照顾好他,下去吧。”陆之言说完,想要站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喃喃自语,“还有几天,再撑一下。”
想到陆之言还有其他人照顾,元宝也就急忙走了。
沈静秋雇了两个人照顾自己,花大价钱跟了一艘最快的货船,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一日千里。
可他恨不得还能再快点。
船主是临安府人氏,常年走船,看沈静秋病弱的模样,便以为他是去上京求医,曾关切地告诉他,临安府也有位神医,姓许,医术极好。
沈静秋实在不厌其烦,只好明着告诉他,自己是去寻妻的。对方立刻用一种仿佛他头顶有某种绿油油的物件的目光看着他,气得他心肝都疼。
陆佑谦这是始乱终弃,等找到他一定废了他!
这日,船主又来找他,沈静秋第一反应就是不见,却又听到他在门外说:“沈公子,我们马上要分船了,你得起来跟着别的船前往上京。”
沈静秋打开门,放他进来。
“分船之后还需几日?”
“快则两日,慢则三日,你就可以到上京了。”船主笑笑说。
“好,我让人收拾东西。”
“来接船的人说,最近上京出了伙贼人,不太平,太子安排了很多守军巡城,进城时你可注意些。”
沈静秋手暗暗握紧,“多谢。”
“我也是好奇,想你这样的病弱书生,娶得到底是什么家世的小姐,犯得着这样一路追来。你说她留了口信,给了你不少的钱财,说明家里有钱,你大可放她离开嘛,用这些钱另娶一个。”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沈某认定了他,不去问清楚,不肯罢休。”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轴的,这种女子不值得。你我有缘,我家那妹妹贤良淑德,又精通女红,若你此番问清楚了,何时回去,便来河上找我,我还要待两三月。回去我就介绍我妹妹给你认识,如何?”
媒人来得防不胜防,沈静秋都被逗笑了,难为一个跑船的魁梧大汉坐在他面前,迂回婉转的也要给自己做媒。
“好啊,若到时沈某签下和离书,一定再来找你。回去也见见你妹妹。”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