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竹卿说这话时语气带着玩笑,乍一听像是信口胡诌的。
然而听在苏可柔的耳朵里,却引得她背后一阵冷汗。
苏竹卿今天怎么一直在针对自己,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可能啊,他昨天不是还亲手给我做了莲花糕吗。
“竹卿胡说些什么呢,一会儿见了苏老爷可万不能说这种话了。”沈择桓轻笑了一声,嘱咐道。
苏竹卿应了声,余光瞥了一下忧心忡忡的苏可柔,又低头仔细端详了一下沈择桓。
看来这两人此时还没有串通一气。
也是,算着时间,刚过春日宴不久,沈择桓是在春日宴上听苏竹卿抚琴,妙音无俦,占尽风流。一时惊为天人,日日向苏家递拜帖登门。
“竹卿这样看我做什么?”沈择桓忽然问道。
苏竹卿伸手撩了沈择桓额前一缕发,贴近了对方的耳朵,用只有两人的声音低语:“因为你好看啊。”
沈择桓身形微颤,脸上红色更甚,整个人像是熟透了的虾。
苏竹卿像是觉得刚才撩拨的不够,又补了一句:
“害羞的沈哥哥可是更好看了。”
“竹卿,你莫要……莫要……”
沈择桓一句话说不完,磕磕巴巴的,最后还是闭了嘴。
苏可柔终于看不下去了,所幸上山前叫人抬的轿子也到了。她刚要开口,便听见苏竹卿道:
“妹妹只叫来了一顶轿子,是什么意思啊?”
上山前她只以为苏竹卿再也回不来,这顶轿子当然是给她和沈择桓准备的。
然而事情完全没有按照预料的那般发展,苏可柔只好笑了笑:
“自然是给大哥坐的。妹妹思来想去,怕大哥这一失踪怕是遭遇什么不测,备顶轿子总是好的。这不,大哥崴了脚,正好用得上。”
这话说的,还真是贴心。
苏竹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道:“妹妹身子骨弱,还是自己坐吧。这好意,大哥是无福消受啊。”
他说完,便低头贴到沈择桓耳边,问道:
“沈哥哥想必也是累了吧,要不和妹妹一起去坐轿子。妹妹身子小巧,你和妹妹挤一挤,大约也是坐得下的。”
沈择桓闻言愣了愣,道:“你和苏小姐一同坐岂不是更好?”
“我被贼人敲昏了半日,现下正是头晕目眩,轿子一掂一掂的,坐上去怕是更加头痛难忍。”
苏竹卿说到这儿,便动了动,作势要从沈择桓背上跳下去:
“想来让沈哥哥背了这许久,的确不妥。这等力气活,还是让家仆来吧。”
“竹卿这话说的可是见外了。”沈择桓哪儿肯让苏竹卿下去,立马抬手扶住,笑道:
“这算什么力气活,这是竹卿看得起我。”
苏竹卿轻轻笑出了声,月下美人,惹眼的很,竟没有半分常人劫后逢生的狼狈。
“妹妹想坐便坐,正好你去坐轿,我和沈哥哥也说点私密话。”苏竹卿笑着说,言语里故意暧昧不清。
“那妹妹便失礼了。”
苏可柔今天一直被苏竹卿拿话堵着,心里实在憋屈难忍,也不顾维持什么温柔规矩的形象,转身便上了轿。
苏竹卿听着上轿的步子声沉重异常,便知道苏可柔已然气极。
他心下高兴,连带着对沈择桓的应付也用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