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九月赛程排得紧, YM接连赢下两场比赛后，有的队伍还没有迎来自己的赛季首战。
除了ST星阁，前三战碰上的另两个队伍没什么成绩, 和他们交手YM也没占什么好处, 每局都打到二十多分钟才堪堪拿下比赛, 因而唱衰的声音始终没停歇过。
聂深倒是不多担心成绩的问题，前两场对战的队伍在运营上是差了点，可都很敢打，队友经验不足, 一时被打懵了也是正常的。况且在自我否定之间, 没有任何人能决定他们的上限。
聂深真正担心的, 是他们下一场交手的对象TG。
西南城市多雨，连着几天的晨练计划都泡了汤。
破空今早丧心病狂叫队员在还没干透的水泥路上跑步时，聂深听着窗沿上的滴答雨声, 果断被子蒙过头顶, 一副谁也没来烦你深爷的架子。
然后大部队就抛下他出发了。
等他再醒来时，分部的住宅里就只剩下聂深一个人。
已是九月尾声，空气里夏末的气息却不那么浓烈, 反倒因为一场雨水再度燥热起来。
聂深把队服披在肩上, 冲了杯奶粉抱着茶缸坐在一楼门口, 出神地看着雨后清新芬芳的草木，像极了等主人回家的狗。
呸，是等狗狗回家的主人。
身后有人突然拍了他一下。
聂深吓得差点没把茶缸扔出去。
看他一脸惊慌失措的小模样，走过来的云寒倒是笑了，不近人情的面孔上添了点烟火气。
他刚刚见聂深坐着发愣，就用手头的文件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他却还是做出一副受惊的表情。
生动得可爱。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聂深虚惊一场地拍了拍胸口。
“昨天晚上刚到的。”
其实聂深只是想问云寒刚刚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他都没听见脚步声。
见他理解错了，聂深也没较真，只应了一声“哦”作回应。
为了表示客气他往长凳边上挪了挪，坐不坐就随云寒自己了。
“你在喝奶粉吗？”云寒一边问，一边坐在了聂深身边。
像是不喜欢这味道似的，他眉头皱了皱，“还是这么幼稚。”
呵呵，你还是这么冲。
“我们中年人的爱好，你这种小年轻是不会懂滴。”
聂深随口开了个玩笑想把话题糊弄过去，却见云寒盯着他，目光有点严肃。
他和云寒认识得，比跟这些人都早。
一起走过夜路、包过黑车，一起远渡重洋去国外打过比赛。
后来战队解散的时候，聂深真没想过有朝一日又和他兜转在一个队伍里的，是当时关系最不好的云寒。
两个人性格天差地别，聂深真诚、云寒诡谲，彼此都看不顺眼。
可长久培养的默契这东西，从来不会因为偏见而消散。
“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聂深看出了他眼中的深意，放下手里的茶缸回望他。
“你和纯钧是不是早就认识。”
听着他肯定的语气，聂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寒眼睛半眯着，似乎尝试在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来。
之前找钟亭钧代播的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不过也没刻意提防着让旁人知道他俩关系匪浅。心思缜密如云寒，从细枝末节中猜出其中缘由也不是不可能。
聂深调整好表情，笑着打哈哈道：“对啊，在录节目的时候，纯钧是我队员。你不是也去了吗？”
云寒没有被他带跑偏，眉头皱的很紧，“纯钧之前在TG有黑历史，节目组不会冒这个险，是你介绍他去选秀赛的？”
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补充道：“节目组不可能无缘无故被塞人，所以你才会去做领队做补偿？”
“开什么玩笑。”聂深端起茶缸喝了一口，像是通过吞咽的动作来掩饰心里的虚无，“我是为了找个机会保持游戏手感好吧。”
“你要是想保持手感，随便找都有一堆人愿意陪你练，至于要去那种地方给水平层次不齐的新人铺路吗？”
云寒惯会咄咄逼人乘胜追击，和他纠缠下去聂深自知不是对手。
“说不过你，你自己心里有答案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他站起身，准备往回走。
恰好这时晨跑小分队跑了回来。
空气里有了细细蒙蒙的雨丝，聂深远远在人群中看到了发梢上沾了雨水的钟亭钧。
队员陆续走过来和他打招呼，聂深点了点头，朝钟亭钧走过去。
“怎么打湿了？”他脱下队服往钟亭钧头上一盖，想把他头发上的雨水拭干。
察觉到钟亭钧偏凉的体温，聂深心里扬起一阵自家多肉放在阳台忘收，被一阵倾盆大雨打烂的酸涩。
“你瞅瞅你这教练怎么当的！”他指责破空道。
“我看着天气预报说没雨了嘛。”
破空在一旁可怜兮兮地用餐巾纸给自己擦脸，再对比起钟亭钧的待遇，惨上加惨。
“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别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