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恐龙吗?”
这是曾经比赛时聂深对他说的第一句重话。
刚上场的时候因为紧张按不出惩戒,兰陵因此丢掉过许多次主宰暴君,聂深戏谑为“恐龙”。
“远古生物是峡谷中立资源,主宰着胜利的天平,就这么让给对面你拿什么发育?别发愣,跟他拼惩戒去,拿不到龙就别想再蹭我的兵线了。”
即使现在,兰陵也不敢保证能够百分百拿下每一个龙王,聂深作为主指挥却依旧愿意给他百分百的信任。
并争取为他创造最好的拿龙条件。
“我先去卖一下,你们在旁边干扰不要被消耗,兰陵找准机会过来偷。”
话毕,聂深沈梦溪二技能强制位移时间到了,他手指按在辉月上向龙坑翻了过去。
原本聚集在龙坑边缘打龙的Fate众人抓住聂深的“失误”,集火想将他秒掉。
第一局已进行到二十分钟,作为这局的第二经济位置聂深经济溢出,有了足够的经济来更换装备。
他起手一个辉月撑过了1.5秒,在濒死的一瞬间换上了复活甲。
对面因为聂深的“送死”分了心,决策出现动摇,兰陵没什么悬念的偷了风暴龙王。
复活甲和名刀相继被打出来后的聂深瞬间多了一层护盾,堪堪留住了性命。
“别干愣着,上啊!”
被敌军包围、眼看着所有保命装备都要用完的聂深几乎空血,钟亭钧的关羽姗姗来迟,用救赎之翼给他加了一个新的盾。
有了风暴龙王的加持,局势瞬间逆转。
丢完所有技能、眼看着对面全员蒸发后,聂深仍旧紧跟在钟亭钧身侧,生怕从哪里来了个不识趣的小兵打他一下,影响他和队友在敌方水晶前大合照。
“吓死我了,刚复活宋砚冰就给了我四剑,”聂深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一会儿帮我看看我心脏是不是碎了。”
“下次我去卖,你在后面放技能就好。”
“没事呀,反正你一定会跟过来的。”
在台下正准备庆祝第一局胜利、猝不及防听见队内语音的破空和云寒:“……”
破空:“这段能放出去吗?”
云寒:“龙团是关键,如果要放语音的话,估计会放这段。”
破空:“这能播?”
教练日常为难。
比赛输了,坐在休息室里听对面语音就很尴尬,赢了不知道导播会放自家哪段语音出去,要是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就更尴尬了。
因为不久前输给过Fate一次,再对上的时候队员心理压力远比揭晓对手时要小得多。
赢了血赚输了不亏,YM队员抱着这样的心态率先拿下了一分。
Fate已经创下了十七连胜的记录,整个下半年未尝败绩,自然不会放纵任何一支队伍在他们面前嚣张,一路紧咬比分来追至二比二平的局面。
第五局,蓝色方的YM先ban先选,在阵容天然优势的情况下抢下赛点。
凭借着两局赛点的优势,不被看好的YM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中。
休息室里,队员兴奋程度不亚于比场下的粉丝。
“小北你打我一下,没做梦吧!咱和Fate打了五局了!”
“这要是BO5那我们就赢了呀!”
“做梦,还有两局呢。”聂深即时扮演了坏人角色,一边灌水一边给队友敲警钟道。
知道聂深不是泼冷水的性子,只是给他们提个醒,千夏和兰陵收敛了张扬的笑意,依旧偷偷乐。
“今天表现不错,回去请你们做足浴放松一下。”
不等队友欢呼,聂深就补充道:“如果赢了的话。”
“不是说好拿下两分就任务完成……”
破空锤了锤千夏的脑袋,“冬冠奖金那么多,不想要了!”
千夏委屈地揉了揉头。
一旁一直没出声兰陵开口说道:“我会加油的。”
他身体还没好,沙哑的嗓音音量不大,目光里却坚定而从容。
聂深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今天发挥很棒。”
他刚说完,身侧就探出了一个肩膀,像是在“求拍”。
“我也会加油的。”
钟亭钧不知道是想学兰陵的口气,还是自己心里知道这行为太过丢人,下意识放低了音量。
聂深被他的语气逗笑了,从后面抱住钟亭钧的腰,旁若无人地在他颈上蹭了蹭,压低了声音道:“你最棒啦。”
赛中的短暂休息,好像一场艰难地长途跋涉终于找到了可以稍作停歇的驿站。
聂深和钟亭钧像一对疲惫的爱侣,明明知道下一秒就要奔赴旅程,却还是想在驿站的小小角落里依偎着说会儿体己话。
破空还在重复着已经强调了几百遍的阵容布局,聂深听着熟悉的语调耳朵都生了茧,凑在钟亭钧耳边小声道:“我手疼,下一局看你的好不好,哥哥不想努力了。”
钟亭钧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拇指沿着手臂滑动着,“又撒娇。”
语气里满是纵容。
聂深被他按得挺舒服,又怕钟亭钧真信了他手疼,故意用胡闹地口气说道:“真疼了,你给我吹吹。”
钟亭钧捏住他的手腕放在唇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反倒来征求聂深的意见。
“不想吹,想亲。可以吗?”
“嗯哼。”聂深佯装思考了一阵,最终才勉为其难地妥协道:“看你表现吧。”
钟亭钧终究是避开了他神经抽痛的手腕,吻了吻聂深曲着的指尖。
在捕捉到他脸上一瞬间的无奈与痛苦后,聂深对上钟亭钧平静的眼眸,又怀疑他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队友先一步去候场,休息室里只剩下聂深和钟亭钧两个人。
聂深还沉浸在回忆方才钟亭钧脸上一晃而过的神色究竟是不是错觉,脸颊就被人温柔地掰正了过来。
钟亭钧格外严肃地凝望着他。
“之前空哥跟我说,和你同在场上时,我把精力多放在你身上,在牵挂和分神中失去了自己的特质和优势,忘记了我要在赛场上扬名立威的初衷,总想着怎么去跟上你的节奏、不让你失望。”
聂深并不知道,钟亭钧对于他手部出现不适的症状已经知情。
但至少他很清楚的一点是,如果钟亭钧受到任何伤害,哪怕只是向此时一般皱一皱眉,他心里都会涌起一阵难过。
“才没有呢,谁敢质疑我们常规赛最佳边路……”
钟亭钧止住了聂深的话。
他眼里像是藏了一只蝴蝶,扇动着翅膀惊扰了眼中的波澜。
“我总在否认,觉得旁人心中存有偏见。”
“后来我才发现,的确是这样的。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刻,心里就始终有一个地方给你腾着,牵动着身体所有机能单独为这一个人服务。”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种情绪才能够在每时每刻都提醒着我,要有冷静的判断,要幻化为利刃刺破敌方的防线,要独当一面成为你的依靠。”
“一个人战斗太累了。我想陪你一直走到最高处,代替你体味那种孤独。”
“请你相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嗅到了一丝丝完结的气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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