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暴毙而亡
江齐被他冷漠的视线盯得不自在，佯装镇定去把玩手中的竹扇，说：“十九弟不必如此看我，我这不过是一句忠告而已。现如今父皇身体……你也知道，朝中关于立储的争论可从来不曾停歇啊。”
说到此，他笑了笑，听起来像是不在意。
“当然，像我这种出身低贱又不得父皇宠爱的皇子自然是没有即位的可能的，只是……”
江齐慢慢收住了那张笑脸，眼中覆上一层叫人看了只觉得后嵴发凉的阴翳。
“只是十九弟，你可曾想过，若是将来登上皇位的是你我之外的人，到时候，咱们可还能像现在一样饮茶夜谈？”
“……也是。”
江匀收回视线，江齐话里的意思他都明白。
只不过，时机还没有到，他再怎么厌恶也只能暂时忍忍，不然到时候岂非不够精彩？
“不过，有件事我却十分好奇。”江齐忽的又开口，“十九弟你究竟是如何控制鬼兵的？又是从哪里召唤出来的？何人教你的？如此神奇的事情，令我不得不好奇一二。”
看着面前这张脸，那雀跃于面皮上的表情像是要把跟前人的一切都探究个明白似的十分露骨。
江匀眉眼只微微一皱，道：“皇兄，你死一次也许就知道了呢？”
江齐微微一顿，而后大笑不止。
摇摇头又晃晃扇子，以一种看似十分无奈的表情，起身出去了。
“公子，他想杀你。”
黑影在江齐走后慢慢出现于角落，飘到江匀身边，“要不要在下将他杀了？”
“不必，他活不了多久。”
江匀把被江齐用过的茶杯捏在手里，轻轻一捻成了灰烬。
“过两天，开始吧。”
“是。”
看江匀脱了外袍要去就寝，黑影便向后退去，转眼间又消失了。
第二日，宫里传来急报，说是江秀晨起的时候忽然发病，现在卧床不起，意识不清。
江匀暗暗掐指一算，时候与他先前算到的并无差异。
接到急报的时候江齐立刻嚎啕大哭悲痛万分，反观一旁的江匀，不仅不跪，脸上更是一片平静。
来送急报的官员面露异色，却没有发表什么看法，也不敢。
“十九弟，我们要抓紧了。”
江齐整理好情绪之后就来催促江匀，“敌方只守不攻，我等普通人根本毫无办法，只能依靠十九弟你了。”
江匀暗暗一笑，“不巧，我这两日旧伤发作，不仅浑身乏力终日嗜睡，还虚弱得无法控制鬼兵，就算着急，现在也最多只能召唤出百来个鬼兵，根本派不上用处。”
“旧伤？”
江齐眉间透出些喜悦来，他还以为细心的江匀会看不出来。
他的追问正好中了江匀的圈套，于是江匀就顺着往下说了：“实不相瞒，儿时被送去当质子，没少经历九死一生的险境，那时候左腹被大刀穿过，虽然勉强保住一命，可每每到了不适应的地方，伤口就会隐隐作痛，严重的时候茶饭不思，精神萎靡。所以，皇兄可否再耐心等上两日，等我身上好些了，再出兵也不迟。”
“当然可以。”
江齐把急报收好，和颜悦色的嘱咐江匀：“刚来到这里难免水土不服，是我太着急没能体谅你。那你好好休息，等什么时候好了我们再攻城也不迟。”
“是。”
江匀余光瞥了一眼远处一棵树下的阴影，“多谢皇兄体谅。”
二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体己话”之后，才各自分开回到营帐里。
江匀摸出铃铛，又拿出放在胸前的玉佩，置于额前，闭目养神。
黑影不久后回来了，一看他的样子便把要说的话默默咽回去，静静地等在一旁。
直到接近午时，江匀才直起身，睁开了眼。看一眼一旁似乎要睡去的黑影，说道：“你又不是人，难道还会睡着？”
黑影立刻直起身，“我……在下虽然是鬼，可偶尔也会怀念曾是人的时候……”
江匀不多说什么废话，这样无聊的对话他也根本不想继续下去。
收好玉佩和铃铛，又问：“如何？”
黑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过了，毒会分次放到饭食中，积累几日就会暴毙身亡，但是检查不到体内有毒。”
“嗯，好。”
江匀点头，这时候送饭菜的士兵进来了。
看着摆放在桌上的鱼肉蔬菜，江匀微微眯眼，并不去看那个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