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文理分科的意向表交上去之后,林岁寒就感觉到时间过得越来越快,每一分每一秒地在流逝。在一场重感冒中,她迎来了她的高二。
唐拾升入高三,搬去了另外一栋教学楼。林岁寒还特地跑过去看她,参观了一遍真正的属于高三的教室。每张桌子上的书都垒得很高,像一座用了许多个日夜建造出来的碉堡,卷子上“√”和“×”的痕迹,宣告着每一次的战绩是失败还是胜利。
相较于其他高三学生,唐拾是个异类。
她身上没有丝毫紧迫感,跟林岁寒站在走廊上,靠着栏杆闲闲散散地聊天,手里攥着包黄桃干,是刚从林岁寒身上搜刮出来的。
“你们俩现在也分开了啊。”唐拾眼尾稍扬,颇有些幸灾乐祸,故意用词不当。
林岁寒鼻子还是堵的,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我的教室在四楼,他在三楼。”她咬着黄桃干,嘴里涩涩的尝不出味道。
“还能常见面吗?”唐拾问。
“如果不特地去找的话,很少会碰到。”林岁寒说。开学两个多星期了,也就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过三次,还是她有心留意,才发现他的。要是单凭巧遇,看上天安排,说不定根本不会碰面。
“唉,天妒有情人啊。”唐拾调侃道。
“滚。”
“你这个‘滚’字,说的语气都跟他一模一样。”
林岁寒揣着一包抽纸,时刻准备擦鼻涕。半边脑袋嗡嗡响,很晕,中午吃的感冒药里可能有安眠的成分。
“那边那两位同学,午休时间怎么还老在外面晃悠?”高三年级组长从办公室里出来,发现这俩学生凑一起聊了有十来分钟了,他要不出来阻止,估计她们能聊到天荒地老。
林岁寒赶紧开溜,跟唐拾说:“你快回教室睡觉吧,我先走了!”
唐拾说:“你慢点儿!”
林岁寒感冒了本来就四肢无力,跑了几步更加腿发软。
这么热的天,她觉得浑身发冷,不想回教室,坐在花坛上晒会儿太阳。抽纸用完了,只剩下一捧白花花的纸团,她站起身走两步把纸团扔进垃圾箱里,又退两步坐回来。
一点儿都不想动弹了。
陈熠宵和班上几个成绩拔尖的同学中午被数学老师叫到家里,给他们开小灶,上了一节三十分钟的课。
小黑板前的中年男人讲得唾沫横飞,似乎有用不完的激情。
陈熠宵一直想走,不知怎么就心烦意乱。他缺觉,回教室趴着睡个半小时可能更畅快。要是唐玉阶在,可能要骂他不识好歹。
身后的窗台上种着一盆芦荟,天上的云像床被扯破了的棉絮。
终于结束下了课,七八个人一起从教师公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