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不宽,陈熠宵拖着步子懒散地走在后面。
“同学,你的钱掉了。”
有人叫住他。
陈熠宵掏了掏口袋,确实空了。
他从对方手中接过:“谢谢。”
“刚才王老师讲课,你是不是走神了?”脚步声跟了上来。
陈熠宵终于侧过脸,看了一眼斜后方跟他搭话的女生,陌生的面孔。那女生似乎也不抱希望他会回答,主动说:“我一直在看你,所以发现啦。”她又自我介绍,“你是不是还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同班同学,邹灵。”
楼道外阳光灼人。
陈熠宵一眼看到了两排玉兰树后的花坛边有个人影,隔着一段稍微有点儿远的距离,他却认出来是谁。
他径直朝那边走过去。
邹灵遗憾地想,又错过了一次机会呢。
“在这儿干吗?”
林岁寒感觉头顶覆盖过来一团阴影,她听到了陈熠宵的声音,愣愣地抬头看他。
她望着他笑:“好巧。”
遇到他可不容易。
“起来,回教室了。”陈熠宵踢了踢她的鞋子。
林岁寒没动,耍赖说:“这个花坛不听话,它粘住我了。”
“那我走了。”他说。
林岁寒轻轻地“啊”了一声,低低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难过:“不再聊会儿天吗?”
“聊什么聊,都快晒死了。”他现在很渴,要去买水。
林岁寒只好妥协:“那你先走吧。”
面前笼罩下来的那团影子消失了,她对着阳光眯起眼睛,只看见斑驳跳跃的光晕和模糊的重重树荫。
真走了啊。
林岁寒只好自己站起来,头昏脑涨地辨认了一个方向,回教学楼上课。
倏然有人从背后将她拦腰截住,走了的人去而复返,陈熠宵俯下身,一把将她背起来。
林岁寒猝不及防,下巴磕在他的肩窝上。
她不舒服地蹭了蹭,脸颊不小心贴到他的耳朵,像簇火苗。
陈熠宵仿佛被烫了一下,背上简直背着一个火炉。
鼻音那么重,果然是在发烧。他想也没想,送她去医务室吊水。
林岁寒呼吸不畅,张开嘴喘气,开玩笑道:“这位同学,你是不是想拐我去私奔?”
陈熠宵黑着张脸,不搭理,不跟病人一般见识。
他太沉默,让林岁寒心里发怵。她感觉此刻脑袋似乎有三百斤,像醉酒的人,嘴上却不想停歇,逮住个机会就要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哪个?”
“哎,就在教师公寓3单元门口,你们说话来着。”
透过玉兰树,花坛边的林岁寒其实也看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