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听英语课?”她抱着腿缩在软椅里,把脸埋得更深了一点儿,“你为什么不听英语课……”
她身后,月色温柔,悄然无声。
[37]
白昼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他看了一会儿医院的天花板,又偏偏头,看见了缩在软椅里姿势怪异的谢沐,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昨天他也不是故意要逞什么英雄,看到何清头顶那把万恶的剑落下来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那架势悲壮得像是扑向一堆炸药包。
被从救护车上推下来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有医生和护士推着他急匆匆地跑,他忽然意识到几年前,那天晚上也是这个场景。然后他迷糊了一下,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着了。
白昼眨了眨眼睛,仔仔细细看着谢沐的脸,她的头发垂在脸侧,睡着的模样好像十分不甘,小心翼翼的,像只愤怒的兔子。
他认真地打量着她,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得头都跟着痛了起来。
谢沐跟着醒了,这一觉她睡得很不舒服,她一睁眼就看见白昼在苍白地坏笑着,不由得凶了凶他:“你还笑!”
白昼闭上眼睛:“你哭啦?”
谢沐赶紧用手机照了照,两只眼睛都很没出息地肿了。她愤然道:“我哭的是我光辉灿烂的前程毁了。”
白昼的嘴角又弯了起来:“你说我是你的前程?”
谢沐还没来得及反驳他,门就被推开了。
卓锦森穿着一身红色的套装裙,棕色长鬈发无懈可击,只是脸颊看上去有些苍白,她迎面对上这两人,松了口气:“死白昼!吓死我了!”
“北京的事我一撂就赶紧搭飞机过来,老大人在瑞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这样作死让我又生生苍老了好几天好吗!”卓锦森有些生气的样子,红唇和锋利的眉毛一挑,白昼一脸做贼心虚,忙说:“不老不老!谁敢说锦森姐老?”
卓锦森看上去非常精明干练,浑身透着一股貌美女强人的气息。可能因为看上去太成熟了,总让人忽视她的真实年龄,其实她不过比白昼和谢沐大两岁。
谢沐听着白昼和卓锦森讨论起年龄,又想起何清讲起她十七岁时一脸怀念的表情,默默地想,这一行的人看待年龄的态度可能和普通大众不太一样吧。
卓锦森一看白昼额头上的伤,有些敏感地皱了皱眉。
白昼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忙说:“没事的,就是被那把浮夸的大宝剑划了一下。”
“就你这叫没事?信你才有鬼。”卓锦森哼了一声,直接坐在白昼的床边,拉起谢沐的手(谢沐让她拉得一哆嗦),眉眼闪了闪,“我就信你。你跟我讲讲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