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忠犬他爱我如命（38）
白少辛拧起眉来，问：“什么意思？”
黑衣人：“他是天地第一尊神，这世间最自由强大的存在。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也不会为你停留太久。若想永远留住他，就得用点超乎寻常的办法。你可害怕死亡？我能让他短暂地死去，再令他重生……只为你一人重生。”
尽管他离白少辛仍有数步之遥，可他的声音清晰地就像在耳边吐字：“如同灵兽与宠物，他会奉你为主，听你命令行事。”
白少辛：“那不就成了傀儡？”
黑衣人：“你是想要一个永生永世相伴，悲欢喜乐皆属于你的傀儡，还是一个随时会背叛你、满口谎言的骗子？”
白少辛：“我需要怎么做？”
黑衣人唇边浮起一丝恶意的笑容：“很简单，置之死地。”
长安西街福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半个时辰前，翘班的祁鸾敲响了房门，里头的人本想装不在，等了片刻后见人没走，还是提步迎了他进来。
星河的房间甚是简朴，没什么冗杂的行李，没什么奢侈的用品，哪怕是着身的睡袍，也是再素净不过的棉麻衣。
很奇怪，进门前，祁鸾想了千般说辞。进来后，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或许知道亏欠于他，说再多话也不过是在徒增烦恼。
白少辛与他之间，自己偏向于白少辛，给不了他什么。
既然不爱，便不应该来招惹。这个道理祁鸾很清楚，可偏偏心明白了，两条腿却颠颠地往这边跑，管都管不住。
抬目扫到床边放好的包袱，祁鸾福至心灵地问了一句：“你要走？”
星河点了点头。
祁鸾：“去哪儿？”
这次对方没有回答。
祁鸾只能自找自话：“那什么，你既帮了少辛，便是宋国的功臣。珠宝金银，自然不会亏待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尽管记我账上。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朋友吧。”
他将称呼挑来挑去，最后只找到这样一个既亲近又疏离的称谓，多一分太暧昧，少一分太陌生，滞留在此，又显得尴尬。
星河依然没有理他。或许是失望了太多次，连反应都吝啬于给予，免得再添些什么不该有的念想。
祁鸾就像在戏台上唱独角戏一样，继续道：“大海是妖族的地盘，你要是想落叶归根，倒也不错。就是怕那些人因为你跟过我的缘故，找你的麻烦。不如你还是留在天界吧，我给你要个官当当，不做事干拿俸禄的那种，再帮你找个山头，跟我一样当自在闲人。”
星河依然沉默，像尊石头雕成的人像，又或者心被挖走的躯壳。
祁鸾便也维持不住唇边强扯出的假笑，从星河的反应里获知了这人决绝的去意。
高官厚禄打不动他，九重天庭留他不住，就连无往不利的插科打诨也撞了软钉子，祁鸾终于无计可施。
心里堵得慌。
祁鸾并不知这份情绪从何而来，却没来由地难过，恨不得将手指伸进胸膛里，把那颗胡乱抽搐的红色心脏剜出来，亲口问问它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
每次都好好的，跟白少辛在一起的时候，日子过得再平静不过。
却唯独在这个人面前，他连最基本的平静都做不到，多说一句都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