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忠犬他爱我如命（45）
胡娘子带祁鸾去的地方，是三条街外的旧巷。
他们到场时，巷子里正发生骚乱，七八个人聚拢在酒楼门口，正在揍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
“死酒鬼，天天到我这来蹭吃蹭喝，迟早打死你。”酒楼老板站在屋檐下，指着挨打的那人骂道。
祁鸾两人才刚走近，闹事的便都散了，只剩下那个蓬头垢面形容枯槁的挨打的男人，仰躺在酒楼台阶下，身边还碎了一个酒坛。
祁鸾：“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胡娘子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
路人皆侧目而过，酒鬼却也不管，只撑着被打疼的身体坐起来，从那堆碎片里找出还剩着的一点酒，端起来倒进嘴里。
他喝完酒，也约莫恢复了几分力气，提步往外走去，仿佛那些人的讥讽嘲笑皆是无物。
经过两人身边时，男人也未止步，直到胡娘子喊了他一声：“凤凰。”
男人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目光也缓缓有了焦距，他咧嘴一笑，自嘲意味十足：“凤凰已经死了，胡娘子莫要再叫错了。”
看他提步离开，祁鸾问：“现在怎么办？”
胡娘子对此显已习以为常，道：“跟上去吧。”
男人一路跌跌撞撞往外走，熟稔地走过大小胡同，回到他位于荒地的住所——一间破庙。
祁鸾跟进门去时，发现这男人虽然形容邋遢，居所却收拾得还算齐整。靠东边墙边放着黄绿色的竹桌竹凳竹床，床上则铺着洗得干净发白的麻布被褥。
回头看见两人跟随而至，男人也没表露出什么不满，只搬了几张竹凳出来，请他们落座。
从胡娘子喊出那声“凤凰”起，祁鸾就有种隐隐的猜测：这个神神秘秘的男人，或许跟他也有些渊源。
凤凰……在他的记忆里，的确有一位凤族人存在，只是那人光鲜亮丽，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露着高贵的气息，与这个形容落魄的男人实在是两个极端。
“找我有何事？”男人这话是对着胡娘子说的。
后者干脆利落地将葱白玉指指向祁鸾方向，道：“他要找人，劳你帮忙问问。”
“找天界的人问？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男人的话音沉寂下来，又朝向祁鸾的方向：“从外面来的？”
胡娘子代他回答，道：“嗯，一来就指名点姓要找星河。可星河一旦现身，不是在九重天就是在凌霄宝殿附近，那里的事，也就只有你那位当统领的旧交最清楚……”
“住口。”男人打断她的话，沉声道：“再让我听见那个名字，你们就一起滚吧。”
胡娘子：“行行行，不说不说。这忙你帮是不帮？星河不常派人进来，若是错过这个，下一个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祁鸾举起手来做了个休止的手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不好意思啊，容我插下嘴，你们说的‘外面的人’，除了我还有很多吗？”
“十三个。”男人道：“跟你一样，都是星河大人派来监视苍烛的。每个下场都很惨，不是五马分尸就是灰飞烟灭。”
祁鸾愣怔：“爱好……还挺独特。”
他听着另外两人交谈，勉强总结出一个中心思想：两人都想结束现在的局面，但必须通过自己这个中间联络人来给星河传信。
眼看事情再度陷入僵局，祁鸾也有些头疼了。
在他叹气的同时，男人突然将目光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