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果不出苏柏所料, 愿意听虞烟的话,离开雁回的渤海族人,不过十来人左右, 其余之人,对虞烟所言,却是不信。
不过虞烟按着苏柏所言, 大半部分的族人还是愿意一试,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 并没有太多的损失。
第二日下午,渤海族人近九成已经出了城去, 虞烟自然亦是跟着出了城, 毕竟这近百号人,若无个领事的, 恐怕会生出别的事端来。
而这一日半的功夫, 苏柏自然也没闲着,租了两一匹马,又让虞烟帮着制了两身披风, 等虞烟他们出城之后, 便和阿权直接往县衙地赶了去。
他现在虽说身量抽长,当毕竟年岁摆在那里,一张脸也是老成不到哪里去, 好在有阿权在,想来要骗过地牢的牢头也不算太难的事。
细细交代了阿权应该注意的事, 二人一身披风, 直接坦荡荡的往地牢方向而去,在靠近之际,自然也就没什么意料的, 被牢头拦了下来,“什么人?”
阿权没有回话,只依着苏柏之前的吩咐冷冰冰的瞧着那说话的老头,站在其身后的苏柏上前,直接抬脚一揣,便踹在那牢头的心窝之上,一脸冷然的冲着牢头训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了,是连我家大人都不认识了。”
原本还在不远处巡逻的其他牢役,见这边动静,顷刻间便是蜂拥了上来,有年长着,瞧着苏柏二人的打扮,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将那被踹地上之上扶了起来,一巴掌又是呼到了那人的后脑勺上,“不长眼的,这可是皇龙军的大人。”
呼完之后,又是压着那人,冲着阿权对着笑脸赔罪道,“二位大人息怒,这小子是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这蠢东西一般见识。”
“哼!”阿权冷哼一声,扬了扬起下巴,看都不看二人一眼。
那人瞧阿权这般眼高睥睨之姿,倒是放下心来,将手上那人推到一边,小心翼翼向阿权问道,“不知两位大人来此有何要事阿 !”
“我家翁主接到飞鸽传信,雁回抓得渤海余孽,特命我二人前来,将此余孽提拿回京。”苏柏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令牌,往一众牢役眼前一摆,冷然言道。
这为首之人,凑上前,想要将令牌瞧得分明一些,不过苏柏也就一晃眼的功夫,直接将令牌给收了回去,牢役踌躇了一下,堆着一脸尴尬笑容,搓着手,向苏柏回道,“这,这事恐怕得问过知县大人的意思才行。”
他们这牢里确实关了个渤海余孽,当县令有话在先,没有他允许,任何人不能探视此人,更别说是将此人带了出现,现在县令不在,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一个小小牢头,可是担不起这罪的。
阿权闻言,略是几分心虚的那眼角瞧了瞧苏柏方向,不知该如何应对,苏柏直接扬手,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一脸阴沉的扫过众人,手已经扶向了挂在腰间的剑柄,“混账东西,我们皇龙军办事,什么时候还要看一个小小县令的脸色,让开,不然尔等一并以余孽同罪。”
那人脸上瞬间浮现出手指印来,只是这会,却是连半分痛意也不敢显露在苏柏面前。
听到苏柏所言,与渤海余孽同罪,围在那人身边的牢役瞬间往两旁散了散,这大齐之内,谁人不知,渤海余孽一旦被抓,拿那便是取血挖心,若与之同罪,虽不必受此同苦,但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皇龙军办事狠戾,且权力凌驾于官阶之上,别说是他们一个小小牢役,便是县令,指不定说杀也就杀了。
这平白送命的事,自然是不能做的,那人稍一权衡,便是让开路来, “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大人千万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阿权目瞪口呆的瞧着苏柏全然不似以外的气势,这落差之大,一时间竟没能反过神来。
还是苏柏机警,将手一扬,稍稍弯腰,为阿权领路道,“大人,请!”
“嗯!”阿权这才回过神来,装模做样的点了点头,一甩披风,大步昂首往地牢之内而去,一路之前,自是有牢役在前,为二人开路。
牢役将二人引领至地牢深处,然后走到一架锁上鞭笞得伤痕累累之人身侧,向二人介绍道,“大人,这便是大人要的渤海余孽,名为漠北,已经在雁回潜藏多年。”
另一牢役更是飞快的从一旁的架子上掏出一张纸,邀功似的凑到苏柏的跟前,然后将手里已经签字画押的罪状,给奉了上去,“大人,这是此人的口供,这是我们几兄弟花了两日功夫,这才从他嘴里撬出的来,大人定是猜想不到,仅仅就是咱们雁回一地,竟窝匿了不下五十个渤海余孽。”
“小的们本来是打算等县令大人一回来就将这认罪书奉了山去,不过现在二位大人来了,显然这罪状交予二位大人是最合适不过了。”那人待苏柏接过之后,一脸谄媚的继续说道。
苏柏瞧着认罪书上所提及的有关渤海族人的名单,目光扫落,并未见虞烟的名字,嘴角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目光自已经昏迷的漠北一扫而过,望向说话的人,全然是一副上位者的气势,“不错,这份名单如今还有谁知晓?”
“就咱们哥几个!大人,我听说,只要举报一个渤海余孽,便可得白银五十两,可是真的?”那谄媚之人疯狂点头,然后凑到苏柏跟前,咽了咽口水,向苏柏问道。
“自然是真的!尔等此次可是为我大齐立了大功,只需等我确认这份名单属实之后,尔等的功劳,我自会向翁主禀告,自然不会少了尔等的好处。”苏柏傲然的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一众衙役,然后承认道。
七八个衙役,瞬间两眼放光,望着苏柏的视线,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座金山一般,而一人又挤到了苏柏的跟前,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真的,大人,你就放心了好了!不过依着小人之见,这小子定然还有所隐瞒,大人,你要你肯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保证,保证定能从其嘴里挖出更多的渤海余孽。”
苏柏闻言,煞尤其事的望了一眼阿权,阿权装模做样的点了点头,苏柏一副接到阿权的示意一样,开口言道,“哦,将此人泼醒,我倒是要看看,在我皇龙军面前,他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大人,这点小事小人来就成,可千万别累着您的手。”刚刚向苏柏的进言的牢役,顿是回道,然后快步上前,从桶里舀了勺水,直接冲着漠北兜头淋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我已经都招了,真的!求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漠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牢中昏暗,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抬起头,有气无力的看着站在他跟前的牢役,向其哀求道。
苏柏挥手,那站在漠北跟前的衙役极为识趣的退开了去,苏柏漫步走上前,到漠北的跟前,抖了抖手上的认罪书,冷笑一声, “想死,只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虽说这几年漠北很少和苏柏碰面,可这熟悉的声音,却还是让漠北愣了一下,猛然将无力垂下的头再度抬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望向苏柏,被捆在木架上手,亦是挣扎了起来。
苏柏怎么会在这?他手里……,那是不是说自己的做的事,苏柏都全然知晓了。
一瞬间,一股莫大的羞耻感取代了漠北所有的感官,他甚至可以在苏柏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无地自容丑态,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向苏柏挣扎而去,嘴里更是嘶吼着,“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自然也就注意不到,此刻地牢之中,诡异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