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修) 世上便无了虞烟和……
一下子, 这么多视线投注过来,苏柏倒是有些犹豫,该不该将他背后的布局说出来。
“粟粟!”虞烟瞧苏柏神情, 便猜中了他此刻的犹豫,拉细了声线,摆出一副央求的表情, 冲着苏柏喊道。
那撒着娇儿的声音,直听得苏柏心里一突, 暗自叹了口气,在虞烟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姜云此人, 在雁回六年, 奉行中庸之道,为官并无差错, 但唯一点嗜好, 亦是藏匿极好,若非其心腹李文书之子,李文清偶然泄露天机, 不然我也不会知晓, 姜云竟好童子。师父,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元宵时,那件轰动整个州城的拍花子案。”
“自然知晓, 只可惜,端了几个拍花子的贼窝, 也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祝车点了点头, 他在州城也还算有几分人脉,当年卫府遗了娃子,也曾求到他门下, 此事他参了一脚,对事情结局,自然也是心里有数。
“当年之事,之所以会如此大动干戈,只因那孩子,是知州大人恩师长子所留遗孤,而之所以现在都未寻到,只不过是因为他并未落入拍花子之手,而是被姜云逮了去,此事后来越演越烈,为了不惹火上身,那孩子便只能由一个下场。”
苏柏说道这里,阿权瞬间恍然大悟,蹭的直接跳了起来,冲着几人喊道,“噢,我懂了!上次你带我去挖的尸骨,便是那孩子,长命锁便是信物,难怪,难怪姜云不得不在这个时候雁回,阿粟,这你又是怎么知晓的。”
“这便要多亏了师父替我养的斗鸡了。”苏柏一笔带了过去,自然不会告知,此事乃是前世里翁默用以拿捏姜云的把柄,他当时执掌皇龙军,自然也是知道的。
“李文书好此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也不是你伤人的理由。”莽叔也是极喜斗鸡,所以这才懂苏柏未说完话里的意思,不过,牢房里躺着的可是好几条人命啊!苏柏说的这事,可和这些个认命,没有半分关系。
“这……,我不能说。”苏柏偏目望了一眼虞烟,然后直接拒绝了莽叔的追根到底。
苏柏不能说,可并不代表阿权不会说,他为免于莽叔一直紧揪着苏柏不放,也是心急,顺嘴儿,就将苏柏瞒下的事,给捅了出来,“莽师叔,你也别怪阿粟,他也是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怪被抓的那小子扛不住揍,竟然给招……了。”
“阿权,不准说。”苏柏的这一声制止,也不知其是有意还是无心,来得着实太晚了一些,等截断阿权的话时,阿权该说的,已经尽数说了出去。
苏柏刚阻止了阿权接着再说下来 ,便转头望向虞烟,虞烟这会一脸怔然,显然还未从阿权的话里,回而过味来,苏柏连忙冲着虞烟解释道,“烟烟,不是你想的那样。”
“闭嘴!”虞烟表情一肃,冲着苏柏斥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望向阿权,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阿权,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虞嫂,你……你要不还是去问阿粟吧!”阿权的脑子没有苏柏那么敏慧,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该不该继续说下去,面对虞烟的问题,只能硬着头皮把问题又推了回去。
祝车目光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苏柏,然后冲着阿权道,“权儿,既然已经说错了口,那就说罢!”
“阿粟,这可是我爹让我说的,到时候你可不能怪我。”祝车出口,倒是给了阿权勇气。不过,还是要得到苏柏的保证,才能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事已至此,你便说吧!”苏柏脸上浮现几分懊恼之色,然后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向阿权回道。
得了苏柏这么一句话来,阿权总算是放下心来,他望向虞烟,一脸恳切的向她解释道,“虞嫂,你要怪你就怪你的那个同族吧!你都没瞧见,我和阿粟去地牢里,那牢役拿过来的认罪状,可是有这么长,我粗略看来一眼,上面至少有五六十个人名,还说什么,只要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就能从你同族里撬出更多的人来,虞嫂,若不灭他们的口,只怕你的族人就得遭殃了。”
虞烟一瞬间,脸变得惨白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的话,目光无措的转向苏柏,伸手扯了扯苏柏的衣袖,仍不敢相信。
“你杀人了?你怎么能杀人呢!”
虞烟此话一出,苏柏顿是愣了一下,他以为虞烟会揪着漠北的事,问个不歇,却怎么也想不到,虞烟的关注点,瞬间挪到了这里,一时间,他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起来。
“我只是怕放了他们。他们会害了你族人的性命,”苏柏干巴巴的回了一句,说完之后,顿了一下,怕被虞烟厌恶一般,极其违心的又接了一句,“我并非是真的想要伤他们性命。”
“他们的生死我并不在乎,我只是担心你,这并不是该你动手的事,都怪我,怪我太没用了。”虞烟一脸自责望着苏柏,都是她的错,她的没用,才会让苏柏背负了这么多。
得了虞烟这句,苏柏心中的紧张微松,他抬手曲指冲着虞烟的额头弹了个栗子,语气故作轻松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学艺不精,这才受的伤。
“你……!”虞烟捂头,一脸嗔怪地瞪了苏柏一眼,原本急懵了地脑袋,在这弹指下,也是冷静了几分,眼角余光落在旁人地几人身上,却是没有张嘴再问漠北的事。
而祝车此时也开了口,却是向阿权问道,“是你,还是阿粟动手的。”
“是阿粟,他没有让我动手。”阿权不好意思的向祝车笑了一下,想要含糊过去,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太对,然又补了一句,“我当时心里慌张的狠,也就没想到要去帮忙了。”
“废物!”祝车没好气冲着阿权丢了一句,白长了偌大个个儿了,这种事还当不得一个半大的孩子,祝车暗自吐槽了一下,这才望向苏柏,眼带关切。
“阿粟,第一次杀人,怕吗?”他第一次杀人,事后可是做了十来天噩梦,阿粟比他当年的年龄更小,他实在有点担心。
苏柏将视线从虞烟的身上挪到了祝车身上,他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有我想要护的人,没什么可怕的。”
祝车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然后嫌弃的看了阿权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一旁的莽叔神情古怪的看了苏柏一眼,然后猛凑到苏柏的跟前,开口道, “粟小子,你要是肯跟我去边关,今天的事,我就是豁出命来,也给你揽圆了。”
冷静,有谋略,武艺不错,下手还狠,这种人不入营帐,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行!我不准。”苏柏还没有回话,站在苏柏旁边的虞烟,已经上前一步,横在了苏柏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