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告诉周长苏,「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我将信封好交给青儿,让她想法子寄去营州。只是,这封信半路被赵宴截了下来,并没有到周长苏的手中。
赵宴将信狠狠摔在桌子上的时候,我正在服药,汤汁溅到我的袖子上,晕开了一片褐色水渍。赵宴乘着怒气,猩红着双眼,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凝香,你如今是我的人,还想与周长苏有什么瓜葛!」
赵宴将我抓得生疼,我抬起眼看他,有些惊慌失措:「赵宴,你说过再不会伤害我!」说话时,我眼中有乞求,还有警告。
赵宴微怔了一下,脸上有复杂的神色,他渐渐平复了呼吸,将我的手腕放开:「凝香,忘了他,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重新在椅子上坐正,捡起他扔在桌子上的那封信,抬手撕作两段,然后背过身去,命青儿送客。
赵宴在我身后站了许久,迟迟道:「凝香,你怨我、恨我都可,如果有能耐就杀了我,但是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我听到赵宴离去的脚步,复又转回身来,端起桌上的药碗,将剩下的半盏药喝了下去。
(二十七)
三月的清晨,微凉。
青儿陪我在桃林里散步,我来了兴致想制些桃花酿,便打发了青儿去取竹篮。
娇艳的桃花在氤氲的雾气中盛开,花瓣上沾着莹莹湿露在微风中摇曳,似少女含笑嫣然。我高兴极了,擎着一双小手在花簇中穿梭,只摘那最鲜艳娇嫩的花儿兜在衣襟里。
忽然,一件大氅披在了我的肩上,还未待我反应过来,赵宴已从身后将我拥在了怀里:「这样冷的天,怎么穿得这么少。」他说得轻柔,弯腰将脸埋进我的颈间,气息吹着我的耳根:「摘这么多桃花做什么?」
我本能地将赵宴推开,逃离了半丈远地距离才转过身来面朝着他:「何时来的,怎么悄无声息?」
赵宴今日穿了件宽袖广身白袍,半披着发,俊秀儒雅。
?「我刚到,看你一个人玩得开心,忍不住想要抱你。」赵宴并未恼怒,反而弯着眉眼看着我笑道:「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头发被打湿了还浑然不觉。」
他说着往前迈了一步,抬起袖子想替我拭掉鬓角上的微露,我却后退了一步,垂下头挽了下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