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拂开白淇抓着我的手,冷冷道:「不在乎我之前的经历,也不在乎现在的吗?赵宴可是因了我,错过了拜堂和你的洞房之夜的。」
现实就残忍地摆在面前,白淇口口声声叫着我姐姐,我却不敢喊她一句妹妹。「若让二老知道,我不光出身青楼,还抢了你的夫君,他们是该喜还是该忧呢?」我惨然道。
白淇显然没有想过这些,一时间愣在原处不知所措,脸上尽是痛苦。思储了良久,她终于抬起头来,眼中含泪:「这些日子,赵公子本欲休弃我,我与他,一直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白淇眼中的泪滚了下来:「如今知道你是我姐姐,我就当断了念想,不再纠缠,成全姐姐与赵公子的一往情深。」
我心中隐隐作痛,伸出手去替白淇抹掉了眼泪:「赵夫人言重了,赵宴与我并非一往情深,只是孽债罢了。」我垂下眼睑,忍住内心的痛楚:「赵夫人自小足不出户,纵然不知道青楼女子薄情的道理。赵宴于我,不过是个依靠而已,若赵夫人肯出手相助,凝香自当远离了他,去营州寻我的心上人。」
说罢,我带着青儿起身便走,到了门口时,复又转过身来:「今日我们所谈之事,还是不必让白府二老知道了吧,人过半百,经不住大喜大悲的。」
想到这里,我黯然伤神,幽幽地看向窗外,终于察觉到了这炎炎烈日下的闷热和蝉鸣的聒噪,胸腔中顿觉淤堵烦闷,有什么涌了上来,我竟一口又将刚刚喝下去的药吐了出来,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赵宴赶回来时,大夫刚给我把完脉,他急急上前询问了情况才来到我的床边:「感觉好些了吗?」他问。
我微睁了下眼,看到他一脸愁容:「周长苏的事情……怎样了?」我喘息着问。
赵宴上来握住我的手,宽慰我道:「我给了说书人银子,封了他的嘴,现在京中已无人再议此事。」
「放出消息的人,可查到了?」我看着赵宴,心中满是疑惑。
赵宴将手放在我额头上探了一探,又替我缕了下碎发,方开口道:「查到了,是他的夫人于氏。」
于氏……我缓缓闭上眼,不敢也不忍再想下去。
「不要再费心力了,」赵宴紧了紧握住我的手:「周长苏远在营州,这些事影响不了他什么,你给我养好身子,我带你去看他。」
赵宴的话轻柔细腻,飘进了我心里。我复又睁开看眼看他,他今日穿了件白色紧身长衫,依旧眉目俊毅晴朗,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