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如今八岁,像极了他娘,更像凝香,可她比凝香幸福,她有她娘和我疼爱,更有两个哥哥保护,从小锦衣玉食,未受过半点委屈。
2.
我咳疾复发,在府内休养了半月。其间庆儿来报,说寻到了江南布商孙卿候。
「人在何处?」我问庆儿,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庆儿皱着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询问我的病情:「大夫如何说的,这病怎么看上去比上次严重了些。」
我摆手告诉庆儿无妨,让他回我的话。
庆儿脸上又露出些许不屑来,他已经是当爹的人了,还喜欢将喜怒挂在脸上。他心疼茗烟,所以连孙卿候的名字都不肯叫:「那人还在镇江府上,近几年家里光景不太好,听闻茗烟还在等他,哭得几乎晕厥。」
庆儿冷笑了一声:「看似深情的人,还是要等他老娘走了,才肯动身回京。不过那老太太也时日无多了。」
我听了庆儿的话,隐约记起了这位孙先生的长相,虽是商人,却有一身读书人的弱骨柔肠,奈何茗烟喜欢,又奈何茗烟是凝香最放不下的人。
「她母亲寡居,独自一人抚养他不易,所以他听母亲的话,也在情理之中。」我想了想,又跟庆儿说:「听闻他终身未娶,也对得起茗烟的深情了。」想到这里,我心中又扯得生疼。
孙卿候错了,他还有后悔的机会,可我呢?
庆儿看着我这副样子,蹙着一双墨眉叹气:「斯人已逝……您……总要看开些。」
知道庆儿担心,我却无心安抚他,只对着窗外的满院桃花笑了笑:「若死了,这心疾也就好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小儿的嬉闹声。
「屋子外面,是夙兴和桑若吗?」我问道。
「是。」提起他的儿子,庆儿脸上露出喜色。
我也笑了笑:「这俩孩子自小一起长大,是投缘的。」
「嗯,」庆儿也应着:「夙兴这孩子自小顽劣,却因桑若前几日说喜欢读书人,他就开始读起书来,还发誓要考个功名。」
庆儿说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这小子,谁的话也不听,就听桑若的。」
我听了庆儿的话,心里跟着欢喜起来:「若真如此,可要早早给二人订下亲事。」
庆儿连连摆手:「这怎么使得,玩闹归玩闹,桑若是金枝小姐,夙兴这野小子哪能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