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弄欢看着一身便服玉冠束发的谢词走近,手拿一把花鸟扇,石青色的衣上绣有杂乱的竹梅兰,可谓风流不羁。惹得他身侧的姑娘们都偷偷红了脸。
许弄欢却想,字比人好看。
开始讲课前,谢词先讲了一遍大概,读出来,声音清朗好听。
不过,只一会儿功夫,他就扔掉了手中的竹简,笑眯眯的:“这样学多没意思。”
下面有人咐唱他:“是啊是啊。”
他又念了念那些规矩,“大家可发现这宫规礼节都是押韵的。不如我们来谱曲,将它唱出来,好记些。”
下面有许多通音韵的乐姬忍不住念了起来,念着便哼,不一会课堂都活跃了起来。许弄欢没理,只是埋头看着面前的竹简默默背诵起来。入神那刻,竹简却被人拿开了。
谢词扳着脸站在他眼前,一只手拿着他的竹简,另一只手拿着扇子在上面敲了敲,眼里是散不开的狡黠。
“咳咳,这位学生,夫子教的岂能不听?我说的方法怎么不用?”
许弄欢摇头:“奴家不通音律。”
“怎么昨晚自称弄欢,今日又变了奴家?”谢词平日也不注意这些称谓,只是想逗逗他。
许弄欢却一板一眼指了指竹简上的第一百五十九条:“舞姬乐坊之人对七品以上官员应自称奴家。”
谢词恍惚间好像看到许弄欢女孩子气的嘟了嘟嘴,神使鬼差的用竹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容暖了几分。
“在我面前不必这样,舞乐风雅,你们自称奴家算个什么样子。又不是比我等卑微。”
许弄欢先是不满谢词将他当成小孩子般教训。可听到那句“又不是比我等卑微”,心下一暖,想到之前也有人这样对他说过,竟是想哭。
“可即使大人这样说,尊卑亦是世间难越之鸿沟。”
那眼中一瞬而过的感伤,让谢词一时也说不上话来。只是敲着扇子又回到前头,继续教学。
晚上又踱步行至舞乐坊月湖边时,谢词真觉得自己是入了魔障。但那种“没准他又在跳舞”的念头,时不时在他脑海浮现,挥之不去。
可是许弄欢并没有跳舞。
周国为北方国家,天气干燥,地理气候与南方的陈国相差甚远。本来,来的一路上许弄欢就总发热。